30.二九章[第1页/共3页]

柳朝明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南羡身边身着大氅的人，缓缓道：“是吗？这又是谁？”

便是这一愣神的工夫，令他一时没避开身去，本来刺向苏晋的匕首独自扎入他的左臂。

这一旋身带起的急风掀落苏晋的兜帽，披风今后拂去，暴露一头青丝与素色衣裙。

身后的暗卫冲上来，朱南羡将苏晋往覃照林身边一送, 回身横刀在前, 抵住数名暗卫的纵砍, 身子今后一仰，刀身在身前挽了一个花，四两拨千斤地又把暗卫逼退。

与此同时，苏晋默不出声地将兜帽带好，抬目望去。

柳朝明感觉荒诞。

昭合桥头死了太多人，如何都要留一个活口，不然朱悯达必然会生疑。

面前一名左都御史，一名嫡皇子，韦姜担忧这二人的安危，本不肯走，何如也瞧出柳朝明是用心要将他支开，不敢多言，当下率着一干锦衣卫分开。

覃照林连磕了数下头：“大人、大人只当末将已没了舌头，便是死，便是太子殿下问起，末将都不会将苏知事的事透露半个字。”

柳朝明也下得马来，先合手向朱南羡一拜，目光略微顿了顿，落在他身边大氅覆身的人身上。

柳朝明打断他，问朱南羡：“他说的是真的？”

正当时，俄然自远处射来两发箭矢，一发正中暗卫的手腕，一发正中侍卫长的背心。

他乃至来不及顾及左臂汩汩流血的伤，一门心机只回想起老御史临终的话――

说着也不等暗卫行动，兀自抽刀向朱南羡刺去。

韦姜上马与朱南羡一拱手：“殿下恕罪，末将来迟了。”说着也不游移，提起绣春刀插手了战局。

朱南羡虽不再是以一敌众，但这些暗卫都不是等闲之辈，加上两边人数差异过大，斯须间就落了下风。

伤口不深，但鲜血仍然汩汩涌出，罗校尉见一击不成，还要再刺，身材却俄然一紧――本来在他将匕首扎入柳朝明左臂的一瞬，苏晋也拔出朱南羡给她的匕首，扎入他的右胸。

他这一惊一诧, 却挡了苏晋二人的路。

苏晋站在桥头，暗自握紧短匕，对守在一旁的罗校尉道：“别管我，你去帮殿下。”

数名锦衣卫从长巷鱼贯而出，与暗卫拼斗起来。

朱南羡一个侧身避过，却无妨身后落了空，被一名暗卫将刀架在了脖子上。

彼时他还懵懂。

你若真想庇护谁，不然你够强，不然她够强。

柳朝明默了一默，对韦姜道：“想必太子殿下已在来此处的路上了，韦同知不如先去回了卫大人，待本官审完此人，自会前来。”

韦姜拎着覃照林扔到桥下，拱手又叨教道：“殿下，柳大人，这是个有功的，也要杀了么？”

朱南羡微一点头：“杀。”

他身上脸上都溅满了血，却还趁着这个空档转头道：“别来，护她走！”

柳朝明目光沉沉。

街巷又静下来，直至此时，喧哗已过，方能闻到满盈周遭稠密的血腥气。

柳朝明默了一默，抬眸冷冷道：“全杀了。”

身后俄然传来脚步声，柳朝明心头蓦地一震，竟下认识地为苏晋将兜帽遮上，扯过大氅一角把她周身掩了，这才回过身去。

可柳朝明并不答他。

韦姜看了这厢场景，正要请罪，被柳朝明一抬手止住。

长巷深处打马走来两人，离得近了，借着火光一看，一人恰是日前见过的锦衣卫同知韦姜，而另一人，则是柳朝明。

朱南羡垂眸道：“本王要去问过左谦。”

朱南羡别开目光，沉然道：“柳大人感觉该杀，便杀了吧。”

就算没有当下笃定她是女儿身，哪怕有一丝猜想，也能够在今后变成大祸，让她丧命于此。

而与此局的成败比拟, 陆裕为的命底子无足轻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