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双鲤[第4页/共5页]

元曜诧异地发明，女子手中的钓线是碧绿如丝绦的颀长柳条。柳条垂入水的处所，恰是水中圆月的中间。但见女子纤手微抬，柳条在夜色中划过一个半弧，三粒晶莹剔透、大如鸽卵的水珠就恰好落入了放在桥柱上的白玉盘中。

元曜道：“小生是韦大人的远亲，想去探亲。”

元曜想追上女子，怀中挣扎的鲤鱼俄然张口，向他的脸上吐了一朵水花。

堆栈掌柜倒也刻薄，称了大鲤鱼的重量，还给了元曜二十文钱。

女子回过甚来，望向元曜。她有一双暗金色的瞳，左眼角有一滴朱砂泪痣，血红好像相思子。

元曜吓了一大跳，仓猝揉了揉眼睛，再次定睛望去。

元曜分开堆栈，一边探听一边走，到了过中午分，才走到了位于东市四周的崇仁坊，找到了礼部尚书韦德玄的府邸。

女子笑了笑，也不解释，高低打量了元曜一眼。她狭长的凤目在看到双鱼玉佩时，闪过了一丝精光。春秋期间的古玉，玉髓浸碧，玉色通透，有一抹寒烟缭绕其上。－－生烟玉是栖灵之所，恰是她要的东西。

元曜抱紧在怀里挣扎摆尾的鲤鱼，道：“一尾就够了！这么大的鱼，小生可抱不住两尾。”

超脱公子不过弱冠年纪，仪容俊美，气度轩昂。他穿戴一身打猎的窄袖胡服，更衬得身姿威武矗立。四周的主子牵鹰驾狗，拿箭捧壶，围拥在他身边。

荷叶状的白玉盘中，已经有小半盘水珠了。在月光的晖映下，水珠剔透莹润，美如梦幻。

店小二道：“韦大人住在崇仁坊。客长去了崇仁坊，很轻易就能探听到了。客长莫非要去拜访韦大人？”

女子轻呼道：“哎呀，柳条断了！真伤脑筋，没有柳条，如何钓另一条鲤鱼？”

店小二将晚餐端进客房时，元曜问道：“叨教小哥，你可晓得当朝礼部尚书韦大人的府邸在那里？”

元曜欣然若失，心中仿佛空了一块，他伸手去摸双鱼玉佩，却摸了一个空。他惊诧地坐起家，借着微小的灯火望去，脚边鲜明横着一尾两尺长的大鲤鱼。

老年家奴仓猝道：“这位墨客自称是老爷的亲戚，想要小人们出来通报。”

元曜惊诧，继而笑了。算了，从小到大，奇特的事情他碰到了太多。今晚的经历，权当是用双鱼玉佩换了一尾大鲤鱼吧。

莫非，又是“阿谁”？！

古玉动手，传来一阵灵动的震颤，玉烟化作两只长着翅膀的飞鱼，想要摆脱出玉的束缚。女子相称对劲，这恰是她要的东西。

吃完晚餐，洗漱结束后，元曜上床安息。他侧卧在床榻上，望着桌上的一豆孤灯，听着街上传来的打更声，想着明天该如何去尚书府探亲。

元曜见两名家奴相互推委，念及本身落魄得志，连下人也欺负他，心中不由哀痛愤激。他本想就此拂手拜别，但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殷殷叮嘱和现在流落长安，身无川资的窘况，只得忍气折腰，再次低声请两人劳步通传。

三人正在韦府前闹腾胶葛，一名骑着高头骏马的超脱公子被一群主子簇拥着走向韦府。两名家奴见状，丢了元曜，笑容巴结：“公子去城外打猎，这么早就返来了？”

垂垂的，圆月偏西时，白玉盘中已经盛满了水精珠。

元曜笑了笑，抱着鲤鱼，美美的，一觉睡到天明。

女子昂首，见已是半夜天气，笑道，“元公子，你该归去了，生魂离体太久，会伤耗元神。”

元曜解下玉佩，双手奉上。

神荼趴在城门上，不满隧道：“这个墨客真是失礼，竟然把我们当作了厉鬼，我们但是镇守鬼门的神，固然位分低了一些，边幅丑了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