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非人[第3页/共5页]

白姬掩唇笑了，道：“当然不是。你细心看看，这是一场夜晚的盛宴呢。”

元曜正在迷惑，但听身边的白姬淡淡笑道：“陛下上一次来缥缈阁是在九百年前，可惜您想要的东西缥缈阁中没有。您的欲望，白姬有力实现。”

佘夫人回身拜别，行动崇高而文雅。

墨客飘来，对元曜揖道：“这位兄台，看你模样也是读书人，要和小生切磋《论语》吗？”

车中人道：“龙不能入海，倒真是人间最痛苦的奖惩。时候不早了，朕该回骊山了，有缘再见。”

车中人道：“白姬，你曾说缥缈阁中固然没有不死药，但是东海有蓬莱山，蓬莱山上有不老泉。朕依你之言，遣徐福去东海，但是毕竟没能比及他从蓬莱山取回不老泉水。”

从元曜身边颠末的行人，有舌头垂到肚脐的女子，有眸子吊在脸上的孩子，有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弧度的白叟，另有穿戴囚服捧着头颅行走的男人。

元曜一下子落空了认识。

白姬含混隧道：“你先下去，我就能出来了。”

东方响起了一声悠长的鸡鸣，夜之华宴靠近序幕，非人的喧哗垂垂沉寂，人的喧哗伴跟着泛白的天空缓缓拉开了序幕。

“但是，这里也太萧瑟了。这些树木花草，如何也得找几个花匠来修剪一下吧？”

元曜还想再问甚么，两人身后响起了马蹄声、车轮声、踏步声。踏步声非常整齐，像是贵爵出行时摆驾的仪仗队。

白姬淡淡隧道：“光阴倒流，死而复活，永葆芳华……这些违背天道的事情，都是忌讳，都是逆天。逆天而为，打乱天罡次序，必将支出可骇的代价。”

元曜已经吓得头晕了，哪敢上去扶她？他拔腿就跑，踉踉跄跄地追上白姬，哭丧着脸道：“白姬，这究竟是甚么处所？真是吓死小生了！”

贵妇回过甚，淡淡一笑，气质雍容崇高，“没干系。这位公子，你看妾身的裙裾皱了，你能替妾身将它理平吗？”

小墨客“哦”了一声，咬着牙壮了一会儿胆量，还是不敢往下跳。白姬鄙人面等得有些不耐烦。俄然，一阵疾风吹来，小墨客如同墙头草，一下子被吹翻了下去。

现在已近丑时，元曜猜想朱雀大街必然空寂无人，温馨如死。但是，没有想到，刚一转过尚德坊，他的面前就呈现了一片熙熙攘攘，人声鼓噪的场面。

白姬收回目光，对犹自呆立的元曜道：“走吧，你还在看甚么？”

小墨客揉着大腿站起来，疼得直叫喊：“哎呦呦，好好的，如何刮风了？摔死小生了！”

元曜回过甚，“白姬，他、他……骊山，徐福，不死药……他不会是那位陛下吧？秦……”

元曜迷惑，这些是甚么植物的脏器？猪？牛？羊？

元曜有些打动，也有些哀痛。

元曜不明白白姬的话，见白姬提着青灯走远，也只好跟了上去。他最后转头望向配房，武恒爻和意娘相依相偎的身影带着一种悲剧性的美。

佘夫人一怔，瞳中幽光闪没，也笑了笑，“本来，他是白姬你的人，那此次就算了。”

白姬奥秘一笑，唇角的靥妆将她烘托得诡魅如妖：“月圆之夜，妖鬼夜行，就是这么回事了。”

白姬深思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唔，爬墙吧。”

“因为，那是他们的爱欲。缥缈阁，是为了众生的欲望而存在。”

元曜定睛望去，顿时头皮发麻，女子脱下的“衣裳”是人皮。脱了皮的女子是一团恍惚的血肉，臂骨和肋骨清楚可见，另有蛆虫在蠕蠕爬动。

女子扔了旧皮，拿起新画的人皮，如同穿衣普通，裹在了身上。不过一刹时以后，恍惚的血肉变成了另一名赤、裸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