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非人[第2页/共5页]

“欸？！”元曜诧异，车中人在和本身说话么？不，不成能，固然没有瞥见车中人，但只听声音中的气度，只看仪仗队的气势，他必定本身不会熟谙这般身份崇高的人物，对方莫不是认错了人？

小墨客想拉一个共犯，“白姬，你不上来吗？”

一股腥味弥散开来，元曜捂嘴便吐。他这一吐，真不刚巧，恰好吐在一名华衣贵妇的裙裾上。

元曜侧耳聆听，除了几声瘆人的夜鸦叫，甚么也没闻声。

别院中碧草萋萋，杂花生树，连光滑的石径都几近被疯长的花草埋没。白姬和元曜沿着小径，走向别院深处亮着灯火的配房。

元曜定睛望去，顿时头皮发麻，女子脱下的“衣裳”是人皮。脱了皮的女子是一团恍惚的血肉，臂骨和肋骨清楚可见，另有蛆虫在蠕蠕爬动。

元曜咽了一口口水，问道：“你、你也是‘非人’吗？”

华衣贵妇的皮肤很白，两点蚕眉，一点樱唇，发髻矗立入云，簪珠佩玉，气质崇高而文雅。她穿戴一身斑纹庞杂的孔雀紫华裳，约有两米的裙摆长长地拖曳在地上，在夜色中泛着点点幽光。元曜的呕吐物，就吐在了她拖曳在地的裙裾上。

元曜拉着苦瓜脸，对提着青灯站在院墙下的白衣女子道：“白姬，这，这不当吧？如果被人瞥见了，当作是贼，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！”

元曜再次望向槐树下的女子，她已经满身不着寸缕了。女子低垂着头，双手环向后背。她的皮肤乌黑，酥胸饱满，双腿苗条，蛮腰纤细，非常斑斓诱人。

“你先下去，我就能出来了。”元曜一瘸一拐地翻开门，看着白姬提着青灯文雅地走出去时，终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。

踏着石墙上凹凸不平的处所，元曜颤颤巍巍地攀上了墙头，骑坐在墙檐上。固然院墙不到三米高，但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，且饱读圣贤之书的小墨客来讲，能够算是一件培植身心的苦差事。

等了好一会儿，墙头没有任何动静，大门外却响起了拍门声。

武恒爻的别院坐落在丰安坊。一年当中，武恒爻几近很少住在位于永兴坊的官邸，而是住在这温馨僻幽的别院中。

元曜忍不住问道：“你今晚拜访意娘，是想劝她窜改情意么？莫非，让她返魂重生，与武恒爻相守平生，不好么？”

路边的一棵槐树下，坐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，她纤手执笔，正在用心致志地画着甚么。元曜正在奇特，那女子站起来，开端一件一件地脱衣裳。

小墨客“哦”了一声，咬着牙壮了一会儿胆量，还是不敢往下跳。白姬鄙人面等得有些不耐烦。俄然，一阵疾风吹来，小墨客如同墙头草，一下子被吹翻了下去。

“甚么是非人？”

女子白肤细腰，芙蓉如面柳如眉，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。

借着月光望去，元曜瞥见一座荒草丛生的宅院。

“佛经中，非人是指形貌似人，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。”

元曜仓猝报歉：“对、对不起……小生不是用心的……”

佘夫人一怔，瞳中幽光闪没，也笑了笑，“本来，他是白姬你的人，那此次就算了。”

元曜还想再问甚么，两人身后响起了马蹄声、车轮声、踏步声。踏步声非常整齐，像是贵爵出行时摆驾的仪仗队。

元曜猎奇地问道：“这里看上去好萧瑟，仿佛连一个仆人都没有。武将军身为朝廷重臣，真的住在这里？”

女子扔了旧皮，拿起新画的人皮，如同穿衣普通，裹在了身上。不过一刹时以后，恍惚的血肉变成了另一名赤、裸的女子。

“甚么可骇的代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