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女帝师一(20)[第1页/共4页]
芳馨见我发楞,也不说话。好一会儿我方才问道:“姑姑见到红叶的双亲了么?”
天子道:““长宁宫的乳母王氏,骄狂辱上。朕本想严惩,又恐皇后不快。但是此事竟为朝臣所知,现在谏官的奏疏都上来了,街闻巷议,如沸如羹。朱女巡就做一回甘罗,好好劝一劝皇后。”
晚间待世人都散了,我连绿萼与芳馨都遣了出去。开了柜门,取出周贵妃的画像,叠成手掌般大小,在烛焰上烧成灰烬。焦屑盛在粉青釉三足笔洗中,注入净水,悄悄荡起,最后倒入恭桶当中。接着挥笔划了一幅皇后的站像,题款下写上“咸平十年四月初五敬绘供奉”十二个字,放在柜中最高处。最后绘了一幅玉枢身着隐翠的画像,平铺在一叠厚厚的画纸之上。
绿萼笑道:“这天鹅好似人一样,也是男主外,女主内。”
绿萼奇道:“女人连状元夫人也瞧不上,莫非是想做皇后和贵妃么!”
天子哧的一笑:“若吹吹南风,天下便可垂手而治,那做天子岂不是很轻易?”
翌日凌晨,从定乾宫的大书房出来,我按例去思乔宫问候陆贵妃。陆贵妃还是静养,不见客。
我叹道:“何来神机奇谋?我借熙平长公主之口将王氏热诚贵妃一事宣诸于朝,本觉得圣上迫于时论,会下旨赶走王氏。谁知这事竟落到了我的头上。”
天子一怔,随即笑道:“这话朕从未听过,倒有些新意。那你再说说,秦为何覆亡?”
我忙掩住她的口:“不成胡言乱语!”
高显大呼道:“是二弟先打孤的。”
小池波光粼粼,九曲长桥如带不断。南墙下是一道游廊,通向花圃西南角和东南角的月门,墙后便是守坤宫的后花圃。湖心的芦苇滩上,雌天鹅伏在板屋当中,雄天鹅引颈踱步。
我叹道:“是我对不住红叶。”
锦素道:“我记得初见姐姐时,姐姐一身紫衣,戴着紫晶滴子,怎的这些天来,从没再见姐姐戴过?”
我忙道:“臣女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门外阳光光辉,几个小丫头坐在树下绣花,小钱带领世人与高曜踢鞠。皮鞠不时滚到丫头们的脚下,又乖乖弹了归去。高曜正在兴头上,死拉活拽地让丫头们都去踢鞠。院中一片欢声笑语。我悄悄感喟,红叶在宫里是最末等的宫女,她的死讯好像晴空里的云彩,聚也无时,散也无声。现在另有甚么事情比陪高曜踢鞠更加首要?
我只得道:“只画了这一幅,再没有了。”
绿萼奇道:“午前我们走的时候,这两只天鹅还在水里游着,如何这会儿有一只动也不动?难不成是抱病了?”
“这是《诗》中的《伐鼓》一篇,满满都是征夫之苦。‘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’两句,便说的是兵士之间同生共死的交谊,可不是佳耦白头到老的意义。”
绿萼道:“女人的学问如许好,连陛下都说女人是女甘罗,天然要状元才气配得上。”
天子将书递还给我:“朱女巡纵论天下,倒像个女甘罗。”
锦素上前笑道:“老远就瞥见你们主仆两个在说梯己话。”绿萼起家来让座。
王氏忙扶起高曜,向高显喝道:“大皇子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!”说罢一手抱着高曜,一手悄悄揉他的额头。温氏拉住高显。高显辩白道:“是他先打我的!”
我笑道:“史mm府里的,天然都是好的。”
我浅笑道:“天鹅是恩爱忠贞的鸟儿,雌雄天鹅结成毕生的朋友,永稳放心。”
天子抚掌笑道:“好!一字不差。现在有一件事情,朕正思得一甘罗。”
绿萼这才扶我起家,一面问道:“女人真的要劝皇后娘娘将王氏摈除出宫么?”
请收藏本站:m.zbee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