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晨时画符赠发簪[第1页/共2页]

“奴怎能…”

方取出，便瞥见瓶子底下压着一根雕花木簪，簪身通黑，雕镂的是桂花花。他胸口锐痛，扯动了一下唇角，转头却见谢梓安谛视着他，眸瞳暗淡，眼里尽是不明的情感。

谢梓安一见，捧腹回身笑开了，双眸弯弯。一张符就贴在了阿九的脑门上，“看你怕成这个模样，逗你玩的。”

“是。”阿九仓猝站起来，走到谢梓安身前，两只手放到身后，眼神飘飘忽忽，满身崩得紧紧的，轻声细语，“仆人若乏了，便小憩一会，阿九在这儿看着。”

阿九一颤，将手收了归去，透过门缝，瞅见长椅上半卧着一人，手持书卷，三千青丝未绾未系披垂在肩后，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。

谢梓安画的东西，像是符咒。但他笔下的符与平常羽士所画大为分歧，寥寥几笔勾画出无数的形状，人、神仙、妖怪、抑或牛头蛇身的半人半妖，光怪陆离、奇特至极。而后又加以衬着，在纸上洒上红墨，盖上印章。

这便是国师所要做的事？

他说罢，又小小声弥补了一句，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
谢梓安眯眼，咬牙切齿，“摆酒设席，我倒要看看他又想搞甚么花样。”他甩袖拜别，掷落一句，“阿九，归去吧。”

“不，不要….”

他悄悄一叹，跪在地上，悄悄看着谢梓安的容颜。他偶然会想，某些人遭到过造物主的恩赐，天生具有面貌、权力和财产，就像之前的本身，但一旦落空，痛苦也是成倍的。

阿九杵在原地，心道：昨日被谢梓安瞥见本身那般狼狈的模样，眼下真不知该以何脸面见他。他想着，今后退了一步，却瞥见长椅之上的人开了口，“站在门口做甚么？鬼鬼祟祟的。”

阿九微微一笑，将簪子视若珍宝的握在手心，恐怕摔了磕了。他是仆从，本不该拿着簪子，仆从不该呈现欲望。

谢梓安猛地打断了他的话，用手指将他的下巴挑高，浅含笑道，“叫你去就去。你觉得我是美意？那种东西，我没有。”

“仆人，这儿有床…为何不上床歇息？”

“好。”

他的手纤细颤抖，几乎拿不稳小瓷瓶，问道，“仆人喜好桂花花？”

阿九谛视着谢梓安的背影，隔着长廊院亭，直到他的身影完整消逝。这小我、究竟是如何的人？他还是...弄不懂。

门外似有细碎的脚步声，叮咚细响。阿九一怔，还未反应过来，就见谢梓安已展开了双眸，眸中充满血丝。他哐当一声将门踹开，“玉衍，产生了何事？”

阿九一惊，直直对上了谢梓安的双眸。跪倒在地，“奴…奴只是…”他想了好一会儿，还是吐不出一个词儿，干脆喊道，“奴罪该万死。”

在灭族后半年以内，他经历了很多，皆是痛苦哀思，之前那傲岸的性子也垂垂磨平了。

许是秉着睹物思往的动机，阿九仿若受了勾引普通将簪子拿起，支出了袖中。他朝谢梓安磕了个头，心中溢满感激之意，“谢仆人。”

“那只老狐狸？”

夭夭桃李花，灼灼有辉光。悦怿若九春，罄折似秋霜。这是一副极佳的边幅，让人只睹一眼便难以忘怀。

他笑意不减，轻缓缓抚着阿九的发，非常和顺，“用铜注入耳朵，将喑药灌进喉咙，割去舌头，粉碎声带，然后将血淋淋的你装入桶里。”

“我乏了，睡会，一刻钟后唤醒我。”谢梓安说着，套上红色外袍，从被褥里抽出长剑，抱在怀里，就靠在了柱子上。

“你究竟是在磨墨，还是泼墨？”

“是。”

阿九噤若寒蝉，大气不敢喘一下，又见谢梓安眸瞳里红光幽幽，如凶悍白狼，戾气渐露。他舔了添唇瓣，粲然一笑，更添阴寒，“你不乖的话，我就将你做成人彘。阿九，你晓得甚么是人彘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