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伤口[第3页/共3页]

守中略翻了翻，便递与守礼。六守礼接详确细看来。

守中闻言微微一笑，六郎感觉那笑竟似含了些丝苦意。

守中思忖半晌，道：“你且先带我去瞧瞧。”庄主忙去安排马匹。

守中屈指弹了弹几案，道：“每石三贯？粮价如此之贵，必有跌落之日。”

守礼惊诧，不知大哥何故今时本日作此言语，心中微寒。

邱庄头答道：“郎君仁慈。夫人也常常问起耕户，我们庄子上的耕户倒是好度日的，前头刘大户庄子，足足有千来亩地，收的也是五成租。然若租用牛具，还要加租一成。遇着那贪婪的，大斗收粮1，足足又收掉半成。加上朝廷赋税，赶上旱涝减收，直逼得那耕户卖儿卖女，苦不堪言，活活饿死的都有。自郎君府上接办庄子，耕户日子安宁，足多了二三十户。”

六郎看了小环一眼，小环摇点头，她也没听过曼娘这个名字。容娘说话的速率越来越快。

守中瞅了瞅他，点头道：“你能想得这很多，甚好。”

日入时分，当容娘数度伸展腰背以后，火线有小厮大声呼”吁……。”马车垂垂停下来，容娘将玉娘唤醒，略微清算有些疏松的发髻。六郎的声音在马车内里传了出去：“可下车了。”

……

容娘欲回身拜别，守中却不紧不慢的道：“且住。”

四喜见状不对，早唤了小环来。小环见容娘如此，眼泪唰的顺颊而下，也顾不得礼节，推开守礼，紧紧的抱住容娘。容娘略有挣扎，又被小环绕住。垂垂的才见她温馨下来，神情疲劳，眼眶中有晶莹泪水溢出，也不出声，只不时抽搐。

入夏时分，万物发展富强。天空湛蓝透亮，远山如黛。路旁交叉纵横的稻田中禾苗已深可及膝，本年雨水好，禾苗长势喜人。有老农肩扛锄头哼着小曲儿从马车旁走过。小环忙将车帘拉好，冲容娘瞪眼。容娘也不计算，待农夫走过，仍将车帘拉开一角张望。

守中停了停，缓缓问道：“当日，可曾碰到金人？”

很久，容娘松了口，小环忙用帕子给她试了眼泪鼻涕。欲扶了容娘坐下时，容娘却摇了点头。她竭力直起家子，呆了半晌，开口道：“乳娘把我扮成小子，散了头发，抹了脸面，专往僻静的处所……”

中间玩耍的玉娘闻声了，大感兴趣，直呼：“玉娘也要去，大哥，大哥，带上我！”话毕，竟扑到守中怀中扭了起来。

模糊约约后院有玉娘的玩耍声，果儿仿佛在追逐玉娘，连声喊小娘子。大门外是哪家的小子赶牛路过，牛脖子上掉了铃铛“叮当叮当”一起响远。

徐夫人正与守中守礼说话，却见容娘出去，手里托了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，上面放了几碗绿豆汤。

邱庄头听闻，心中非常感激，忙施礼道：“郎君大善。”

守礼心中一紧，拿眼瞪了容娘，容娘却不睬会，一双敞亮的眼睛光芒闪动，非常期盼的看着守中。

容娘正端了最后一碗递与玉娘，浅笑道：“昨日婆婆许有些微受寒，今儿夙起，感觉有些头疼，便没有送绿豆汤，另做了紫苏汤送去。”

容娘看那架式，心道：恐怕大哥感觉，只不过是茶水普通的物事罢了，还不如酒水来得畅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