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伤口[第2页/共3页]

守中瞅了瞅他，点头道：“你能想得这很多，甚好。”

守礼只细细咀嚼，并不说话。玉娘倒是吃得很欢，抽了空对徐夫人道：“阿姐做的比宋大娘做的要好吃。”

刹时容娘只觉心中的欢乐就似那黄瓜苗，目睹得它上升扭转，蓬兴旺勃的铺满了全部心间。

中间玩耍的玉娘闻声了，大感兴趣，直呼：“玉娘也要去，大哥，大哥，带上我！”话毕，竟扑到守中怀中扭了起来。

守中忽道：“你种的黄瓜甚好，虽女子自有其专，然知稼穑亦无甚不好。”言下之意是，女人虽自有女人该干的活，但懂点农活也没甚么不好。

徐夫人亦觉如此，便问容娘如何做来？容娘是以答道：“与宋大娘做法无异，只是做好后，将煮烂的绿豆搅碎，用粗麻布滤了一遍，故而绿豆成沙，吃来要细致些。”

容娘正端了最后一碗递与玉娘，浅笑道：“昨日婆婆许有些微受寒，今儿夙起，感觉有些头疼，便没有送绿豆汤，另做了紫苏汤送去。”

“到了河边，官兵也要逃，他们兼并了船只，不准我们上船。很多人想游畴昔，淹死了。有人喊金人追来了，乳娘拖了我们跑，但是，但是曼娘……，曼娘不见了…,乳娘不准我转头……”说到前面，容娘再次泣不成声。

守礼惊诧，不知大哥何故今时本日作此言语，心中微寒。

守礼借机喝道：“还不回房。”

容娘欲回身拜别，守中却不紧不慢的道：“且住。”

守中略翻了翻，便递与守礼。六守礼接详确细看来。

邱庄头答道：“郎君仁慈。夫人也常常问起耕户，我们庄子上的耕户倒是好度日的，前头刘大户庄子，足足有千来亩地，收的也是五成租。然若租用牛具，还要加租一成。遇着那贪婪的，大斗收粮1，足足又收掉半成。加上朝廷赋税，赶上旱涝减收，直逼得那耕户卖儿卖女，苦不堪言，活活饿死的都有。自郎君府上接办庄子，耕户日子安宁，足多了二三十户。”

守中端起茶盅，喝了一口茶，也不开口，只听守礼如何怒斥。

日入时分，当容娘数度伸展腰背以后，火线有小厮大声呼”吁……。”马车垂垂停下来，容娘将玉娘唤醒，略微清算有些疏松的发髻。六郎的声音在马车内里传了出去：“可下车了。”

……

窗外容娘正听得出神，忽听内里大哥唤：“容娘出去。”容娘一时呆了，又闻声敲桌子的声音，晓得这是催促了，忙提裙迈进厅内，心中忐忑。

邱庄头早等待在外，一阵见礼以后，将世人引进院中。乡间处所，器具粗鄙，两位小娘子却感觉新奇。已是用饭时分，本日庄头陪两位郎君在外院用食，两位小娘子在内院。村妇端上来些鸡汤菜羹之类，虽不甚精美，但味浓鲜美，自有一番风味。饭后代人歇下不提。

容娘看那架式，心道：恐怕大哥感觉，只不过是茶水普通的物事罢了，还不如酒水来得畅快！

守中顿了顿，方道：“切切不成行那逼迫耕户，逼人走投无路之事。平常有那因糊口困顿欲假贷的，也尽管借与。务必使耕户盛年有两分余钱，荒年不至饥殍。”

守中攥紧手中的账簿，不知大哥意欲何为。容娘心中实是怕挨训，大哥不比六哥，光眼神就能冰死她。她死死的钉在那，两手在袖中悄悄颤抖，又发狠握紧。

“我和曼娘都怕，怕被割了首去，就冒死的跑，跑…。”

守礼僵立在一旁，只觉心中难受非常，模糊怪责大哥，为何挑起容娘的愁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