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京华漫烟云(1)[第3页/共3页]

熹宗拉着皇后的手，让她倚在他身边，笑道：“你看这一首：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地回顾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……多像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……”话未说完，熹宗已口吐鲜血。

熹宗连唤可惜，顿首感喟道：“好一个贞烈的夫人啊。朕该当封其为……”

本朝向来只要草拟极首要的公文诸如即位圣旨、废立后宫、召见使节等，方才命翰林侍讲学士在外候命。再说窦相一向不喜好这个倚老卖老的冯章泰，何故叫来此人？

为此，窦亭被罚减去半年薪俸，停职在府中面壁思过。

但是，今后今后，熹宗的身材却每况愈下。

不一刻，窦精华携着六部重臣一个个都来了。让窦亭感到不测的是，连翰林侍讲学士冯章泰也来了。

熹宗无穷遗憾地说道：“传闻那花西夫人，归天时年仅一十六岁。一个一十六岁的韶龄妇人会写出如许的诗句，亦难怪踏雪公子听到精华将这花西夫人送予段世子时会如此悲伤，气抱病倒在床榻之上，这几年传闻一向隐居秦中，供奉爱妻的牌位，并未另娶。如此人才，虽是原逆的妇人，精华确切不该将其作和番的礼品送予大理。她当真是为保贞节，死在路上了吗？”

窦亭安抚熹宗，“那撒鲁尔虽是突厥之主，但毕竟是原青江的私生子，有汉家血缘，且又在西安长大，公主应是过得不错吧。”

皇后凄惶地大呼一声，提起裙子，往床上扑去，身上的珐琅玉器环佩之声锋利刺耳。

他又在外间坐了好久，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，就要往里走。

窦亭不由哗地站起，冯章泰亦满面焦心肠站了起来，右手更颤，胸膛起伏。

窦精华看着窦亭的身影消逝在视野中，不由轻嗤一声，“他也算我窦家人？清楚就该当姓了轩辕吧。”

当晚他回到府邸，倒是夜不成寐，偷盗取了《花西诗集》，第二日趁到宫里看望皇后之际，塞给了熹宗。七日以后，却听宫里传来动静，皇后与天子吵了一架，只为了熹宗痴迷于一本诗集而三日未曾临幸皇后的凤藻宫，而那本诗集，恰是窦亭送给熹宗的《花西诗集》。

窦亭轻叹一声，垂目道：“臣听闻窦相本来是想留下花西夫人的，孰料花西夫人不但拒降，还整天哭泣不断。彼时大理段世子恰好同南诏段氏分裂，投奔在窦相的巴蜀官邸，一眼看上了花西夫人，窦相便应允了。当时南诏步步紧逼，大理段世子得空顾及花西夫人，她便乘机在投宿的堆栈中放火他杀了。”

在窦亭的心中，熹宗一贯是和煦和顺，夷易近人，乃至对亲侍之人，也从不大声呵叱，对皇后更是百依百顺，即便面对飞扬放肆的窦精华亦保持涵养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熹宗如此生机，听他声声窦家、句句斥责，不由惭愧得泪流满面，颤声劝着陛下息怒。

放眼望去，劈面三人皆着正一品官服的褚红朱袍，正低声扳谈，声音虽轻，仍能辩白出那内容竟然是最新得了一尊前朝的青玛瑙玉熏炉，眼神间尽是兴高采烈，却无半点为人臣子的恭敬之色、焦心之意。

此事在朝野颤动极大，令窦精华大怒的是本身的本家表弟竟敢往宫中送禁书，差点引发了新一轮的焚书坑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