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四十八年天地倾(上)[第2页/共3页]
郑贵妃笑道:“臣妾若学了万贵妃,逼迫皇后,打杀您的后妃龙子,皇爷可还会怜我爱我么,没了真情,要那些劳什子何为?臣妾就是如许,心狠手辣做不来,虚情冒充也看不上。”
朱常洛、朱由校跪在万历床前,朱常洛哽咽道:“儿臣体味得父皇苦心,儿臣谨遵父皇教诲,儿臣定不负父皇希冀。”
见朱常洛点头,万历说道:“都说方从哲是浙党,此乃谎言,方从哲实是自成一党,只是与浙党密切,为防东林罢了。他日群情激愤,欲谋内阁,别的皆可动,方从哲这个首辅不成动。他若想保住首辅位子,只要依托天子,才气安定,实为天子之臣也。”
万历也不叫起,挥手招来朱由校,抚摩着皇太孙的头顶,说道:“朱由校,内里那些大臣,个个都说本身精忠报国,一心为民,你信么?”
瞧着太子父子点头,万历接着说道:“太祖高天子搏斗文武,改革定制,裁撤宰相,皆是帝王心术,为保子孙天子权益也。至宣宗怠政,设立内阁,臣权再彰,乃设司礼监制衡。如此文人受制于官员,官员受制于六部,六部受制于内阁,内阁受制于司礼监,司礼监受制于天子,天子得安。文臣虽因科举师生、出世籍贯而有党名,也不过是为小我之利而相互操纵,各取所需,分分合合,你争我夺,既无同利也分歧心,无朋党之大害。”
万历说完,只觉身心一松,已是奄奄一息。
万历拉住朱常洛的手道:“受张先生苦心教诲,朕不是尽情胡来的性子。朕不喜王皇后,独宠郑贵妃,却没有废后;朕和母后置气,临幸了你母妃,不肯意认账,最后还是升赏了她;朕不喜好你,欲废长立幼,立福王继位,和群臣争了几十年,却连本身内心的关都过不去,最后还是早早立你为太子;朕和大臣负气几十年,却不敢忽视朝政,不管是施助哀鸿、补葺水利、国事民生特别是边关兵事,朕皆不敢放松。”
万历看着不明以是的太子和太孙,笑道:“汉武免除百家,独尊儒术,倡导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何也?乃为摒弃世族朱门、封建诸侯与天子相争耳。历代先王为国度天下,开科取士,提拔官吏,皋牢文人,用以治国。不想去了朱门诸侯,却引来君权、臣权之争,千年以下多少朝代更替,皆由此来。”
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十八,交泰殿外站满了有执事、有职位的寺人女官,皆是肃容而立,不敢收回半点声响。
朱常洛父子恍然大悟,皆是点头称是,深悟于心。
万历转头向崔文升问道:“太子可在?”
郑贵妃握住万历的手,侧头将脸贴在万历的手心,柔声说道:“臣妾不傻,那位子和尊号,是我的就要,不是我的就罢休,好好陪着你安温馨静地过一辈子。谁让我的男人又怯懦,又孤单,又重情,又无法,我再给你增加烦恼,岂不成怜。”
郑贵妃一抹眼泪,傲然道:“鸠酒、冷宫,臣妾皆不怕,只是如有一日见不得你,还不如死了痛快。”
万历喘了口气,点头叹道:“朕还是想差了,他们已是参天大树,老叶新芽,泥土深厚,朕没有才气耗光他们,朕无法之下只好诸党皆用,那头弱朕就帮扶阿谁,方保持住朝廷的均衡。”
万历俄然一笑,说道:“另有一个沈重,实是朕的欣喜。朕派人细查此人平生,惊才绝艳,不成限量。知国度利弊而通兵事,纵情于山川又心忧国事民生,无欲无争又行事狠辣无所顾忌,慷慨赴难又趋利避凶,得民望善把持民意而无文人根底,重情重义却冷心冷肠,可为君子,也是小人。你既也看重,他又和朱由校惺惺相惜,幼年有为,可为天子刃,压朝臣而威蛮夷,平内哄而建国土,聚财产而革利弊,当爱之惜之用之困之,实在是最好的天子近臣、重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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