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(四)[第3页/共3页]
客氏泪眼婆娑,一双明眸望着沈重,柔情似水。
出京恶训骑虎帐,山海关前定军心,勾引周永春齐赴辽阳,收编川兵清算城防,孤军北上烽火建州,掘浑河水淹万军,连山关前的四荡四决,辽阳两月的血雨腥风,辽南铁山防地的一夫当关。与八音两万铁骑的存亡胶葛,千里奔袭沈阳真假间的浑河大战,撤兵逃窜时纵太子河众多,建海军纵横四海。纵论辽东攻守战策,将朱由校和朱由检听得忽而感慨,忽而大笑,忽而痛骂,忽而热血。
万历国本之争,频频鼓起废太子之念,朱常洛本身都难保,皇孙朱由校又能有甚么虐待。皇家亲情薄弱,朱常洛束手不睬,生母争宠失利,又将肝火皆发在儿子身上,最后还带着不甘放手人寰,留下了年幼的朱由校。
沈重的赵氏孤儿取材于纪君祥的元朝戏曲,更无耻借用了后代陈凯歌导演的版本中,海青慈心哺乳幼儿的画面,乃至将美剧《逃狱》中,常常出乎料想以外的情节鞭策应用此中,在悲剧、惊悚剧、笑剧的轮换中,在大义善心的铺垫下,将朱由校、朱由检、客氏以及后妃的心抓得紧紧的,沉迷此中不能自拔。不时哗然痛骂,不时惊叫连连,不时拭泪长叹,不时提心吊胆,又不时如释重负。痴迷若斯,沈东海光芒万丈,再一次收伏了皇城民气。
沈重笑道:“句子不错,只是还少了几句。以草民之身而窃据高位,倚天子之势而放肆辽东,劫四海之财而阿谀君王,行小人之举而嘲笑当朝。信王,您说是不是?”
朱由校哈哈大笑,指着沈重恶形恶状地挪揄道:“可惜朕没有公主,就是现生也来不及。不然非招你为驸马不成!”
朱由校想起了风雨飘摇的先帝,抱恨而去的母亲,另有伴随本身度过艰苦光阴的客氏,便扭头看着抽泣悲戚的客氏,不断挥泪点头。
沈重笑道:“不敢劳动夫人顾虑,自天子下旨,臣与定边军退兵威海卫,闲着无聊。倒是又排练了一出新戏。夫人如果喜好,便让沈家班给夫人现现眼如何?”
客氏用玉手狠狠捅了朱由校额头一下,气道:“沈东海是可贵的才子,乃是至情至性之人,不成混闹慢待。”
信王也是击掌应和,还主动为沈重续了一杯茶水,催促他快讲。沈重当然不会推却,给二位帝王夸功抱怨的天赐良机,岂能等闲放弃。当下便抖索精力,手舞足蹈,以茶碗为图,矫饰口舌,夸大放大,如同讲书普通。快慢缓急、绘声绘色,将辽东风雨一一道来。
客氏大喜,赶紧催促朱由校准允。沈重笑道:“信王和臣,不便出入内宫,就在御花圃可好?班子都是现成的,原想早晨阿谀天子消遣,夫人来得巧,臣这趣也就凑得巧了。”
沈重点头笑道:“谁说没有,本朝就有一个。”
沈重似被惊醒,转头看着魏忠贤笑道:“魏公贵为宰执,代天抚养万民,东海边关为将,替天子讨伐不臣,你我二人本来并不想干,是魏公贪婪,激发了风雨。”
客氏欣喜地问道:“是谁?必让天子好好犒赏,不让好人没有好报。”
至于凌辱皇后,残害嫔妃,不过是婆媳内斗。至于手腕,即便是真的,也不过是一个无知妇人的吝啬和愤懑,更何况谁晓得是不是真的。客氏传说,多见于别史杂谈,就是野史,也是东林余孽和满清所为,可托度一贯要打个问号,沈重自是毫无成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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