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(四)[第2页/共3页]
至于凌辱皇后,残害嫔妃,不过是婆媳内斗。至于手腕,即便是真的,也不过是一个无知妇人的吝啬和愤懑,更何况谁晓得是不是真的。客氏传说,多见于别史杂谈,就是野史,也是东林余孽和满清所为,可托度一贯要打个问号,沈重自是毫无成见。
魏忠贤瞧着神游物外的沈重,冷声说道:“沈东海,真是妙手腕,咱家佩服。”
朱由校笑吟吟看着走来的女子,目中尽是迷恋,而朱由检却冷然低头,故作不知。沈重昂首看去,只见那女子腰似柳枝,丰腴饱满,身姿婀娜,风华明丽,面若芙蓉,容颜柔滑,双眸如水,隐有风情,神采可亲,开朗率性,如果猜得不错,恰是奉圣夫人,朱由校的奶妈,客氏。
朱由校哈哈大笑,指着沈重恶形恶状地挪揄道:“可惜朕没有公主,就是现生也来不及。不然非招你为驸马不成!”
万历国本之争,频频鼓起废太子之念,朱常洛本身都难保,皇孙朱由校又能有甚么虐待。皇家亲情薄弱,朱常洛束手不睬,生母争宠失利,又将肝火皆发在儿子身上,最后还带着不甘放手人寰,留下了年幼的朱由校。
客氏欣喜地问道:“是谁?必让天子好好犒赏,不让好人没有好报。”
御花圃内,苑池之边,小巧竹亭,茶色暗香。三人坐得萧洒,一人站得憋屈,恰是天子朱由校、信王朱由检、沈重沈东海,另有看着三人熟不拘礼、以茶代酒、纵论辽东的魏忠贤。
朱由校和沈重闻听,不由举杯而敬信王,三人一起拍案而笑。唯有魏忠贤内心越来越寒,妖孽,沈东海,妖孽啊。
三人正聊得水深炽热,俄然百余人迤逦而来,拥着一座五彩缤纷的鸾轿在竹亭旁停下。魏忠贤一个箭步,三窜两蹦到了近前,悄悄扶出一名妖艳的女子,冲魏忠贤和顺一笑,便向三人款款走来。
客氏大喜,赶紧催促朱由校准允。沈重笑道:“信王和臣,不便出入内宫,就在御花圃可好?班子都是现成的,原想早晨阿谀天子消遣,夫人来得巧,臣这趣也就凑得巧了。”
朱由校用心诚恳认错,眼睛斜瞥着沈重,连连感慨:“长得都雅就是好啊,白净净女人爱,黑漆漆另有女人爱。这女子啊,帮衬着都雅,却不想想人家是不是人面兽心。一肚子下三滥。”
后代史乘,将客氏记录得放荡不堪、心狠手辣,仿佛还和朱由校不干不净,沈重一贯对此嗤之以鼻。想那客氏,不过是保定府一个草民之妻,入宫服侍朱由校的时候,年方十八。若果然品性不端,勾三搭四,岂能被皇家所容。如果与朱由校有染,魏朝与魏忠贤争夺客氏,朱由校怎会容忍,还将客氏判给了魏忠贤做对食。
整整半日,朱由校、朱由检两代帝王,跟着沈重险情不竭、飞腾迭起、盘曲变更、火中取粟、一肚子坏水的报告,竟是痴迷此中,不成自拔,直至夜色将至方止,却仍然回味会商,不时收回哈哈大笑,将双腿酸麻的魏忠贤气得咬牙切齿,心中又对沈重痛骂,妖孽,真他娘的是个妖孽。
朱由校订沈重笑道:“朕与信王。常常接到你的手札,都为你的无耻之举大笑而欢。只是笔墨太简,你又是个喜好打埋伏好转折的性子,老是不能身临其境,晓得详情。现在既然本人来了。快快与朕和信王详细道来。”
沈重点头笑道:“谁说没有,本朝就有一个。”
客氏泪眼婆娑,一双明眸望着沈重,柔情似水。
出京恶训骑虎帐,山海关前定军心,勾引周永春齐赴辽阳,收编川兵清算城防,孤军北上烽火建州,掘浑河水淹万军,连山关前的四荡四决,辽阳两月的血雨腥风,辽南铁山防地的一夫当关。与八音两万铁骑的存亡胶葛,千里奔袭沈阳真假间的浑河大战,撤兵逃窜时纵太子河众多,建海军纵横四海。纵论辽东攻守战策,将朱由校和朱由检听得忽而感慨,忽而大笑,忽而痛骂,忽而热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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