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 愿以重彩画丹青（二）[第2页/共4页]

吴天武恍然大悟，挥手对麾下喝道：“拜见钦差大人”

沈重嘲笑道：“哦，就是你们说我是奸佞吗”

沈重躬身笑道：“那臣就去了。请陛下放心，臣此去必定决死而战，逞凶辽阳，为陛下解忧。”

朱由校看着快步走来、神清气爽的沈重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对沈重咬牙怒道：“骗子，还朕眼泪来。”

吴天武苍茫道：“不叫大人，那么将如何称呼大哦您”

沈重看着几十个士子嘲笑道：“且非论尔等所言对错，即以为我是国之奸佞，所行祸国殃民，因何不上门找我实际，因何不诉于当朝，因何不扣阙承天门哪怕刀斧加身，哪怕论罪诏狱，哪怕皇城尸谏，哪怕粉身碎骨，也当副本清源。蔓延大义，以示忠奸难相容，正邪不两立。这些你们都不做。却恰好仗势欺人，难堪卑贱武夫。欺侮卑贱优伶，这又是何事该当众说来”

定边军千骑奋发。傲然齐呼：“我定边军”

沈重怒道：“你的脑袋又香又大，烤熟了比猪头好吃。”

骑虎帐懒洋洋地、有气有力地、整齐不齐地拱手呼道：“拜见钦差大人。”

走出宫门以外。吴天武和李晟赶紧上前，扶着沈重上马。沈重转头眺望着皇城。第一次感觉脸红丢人，最后惭愧自语：“不要脸啊，真他娘的没下限。不过，客氏的胸怀还真是又香又大，让人流连不忍拜别，老子的定力还是值得赞美的。”

定边军轰但是呼：“我定边军”

沈严峻惑不解，喏喏问道：“不是辽阳。不是辽东，另有甚么国事让天子忧愁”

吴天武没有听清，傻乎乎问道：“大人，您说甚么，甚么又香又大”

定边军千骑怒喝：“说”

瞧着百口难辩、神采惨白的一众士子，沈重指着刘二杆和素娥对他们嘲笑道：“你们漫骂的这个武夫，改进过国之利器，插手过辽阳血战，与两万鞑子铁骑拼杀于辽南，于奴酋八万女真决斗于辽沈。你们唾骂的这个优伶，随定边军转战了全部辽东。以乐为兵奋发全军士气，以医为仁救护数千伤兵，被全军奖饰为军中之花、女中华佗。”

而客氏紧紧抱住不幸的沈重，素手悄悄抚摩着沈重的后背，连连低声和顺安抚。沈重的热泪浸湿了胸前的霓裳，沈重呼出的热气炙热滚烫，客氏的心被完整熔化。碎裂无痕。

沈重说完，便倒在客氏怀里泣血而哭。朱由校打动至极。张口欲要安抚，却又无话可说。便长叹一声为之落泪。魏忠贤想到老婆冯氏，另有自幼孤苦的女儿，也悲从中来，唏嘘不已。

很久，沈重举杯一饮而尽，任凭热泪横洒，嘴里喃喃说道：“曾经有一份竭诚的豪情摆在我面前，但是我没有珍惜，比及落空的时候才追悔莫及，大家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。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遇，我会对阿谁女孩子说三个字，我爱你。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刻日，我但愿是一万年。”

沈重俄然挥着马鞭吼怒道：“你们又是甚么东西，可曾为国度耕作，可曾为国度营建，可曾为国度守土，可曾为国度赴死尔等有甚么资格欺侮这些豪杰，有甚么脸面看不起优伶武夫，除了混吃等死、逞口舌之利，尔等又有何用现在辽东危急。我定边军逆流而上，千里赴辽，尔等可敢相随。一死以报君王乎”

沈重去了，去得断交。去得萧洒，去得，去得黯然。却留下了三个泪眼婆娑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