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 愿以重彩画丹青（二）[第1页/共4页]

沈重终究尝到了三观尽毁的滋味，在暴怒的朱由校面前捧首鼠窜，一起暗骂“昏君”而去。

朱由校抓着鸡腿，眼巴巴等着看沈重的笑话。魏忠贤手中酒杯直抖，恶狠狠地盯着沈重。客氏柔情似水，满眼期盼地瞅着沈重。一时候四人尽皆无语，屋内温馨得可闻落针。

沈重手指辽东，大声问道：“八音两万铁骑下辽南，是谁决然北上，千里争锋，四战辽南，让八音遗尸一万六，饮恨摩天岭，辽南遂安”

定边军挥戈高呼：“我定边军”

沈重又是一顿三跪九叩，山呼万岁，起家时已是腰酸背痛，却不敢迟误，赶紧入皇城，快步爬上城楼，拜见朱由校。

瞧着被本身的逼问吓得连连后退、哑口无言的一众士子，沈重哈哈大笑，转头对定边军喝道：“萨尔浒大败，全辽不稳，是谁攻入赫图阿拉，扑灭建州千里烽烟，掘浑河水淹万军，逼奴酋撤围沈阳，初定辽东”

围观数千百姓轰然回应：“定边军”

沈严峻惑不解，喏喏问道：“不是辽阳。不是辽东，另有甚么国事让天子忧愁”

全军勒马而立，阵列于承天门外，定边军再一次颤动朝臣，引来一片围观。沈重抬头瞥见天子扶墙而视，便翻身上马，向皇城走去，未及施礼参拜，却见一个小寺人双手过顶，捧着圣旨而出。

朱由校手中的鸡腿落下，魏忠贤悄悄放下酒杯，客氏起家走到沈重身边坐下，悄悄抚摩着沈重的额头，和顺问道：“她是谁”

小寺人昂但是立，恭敬展开圣旨，大声念叨：“奉天承运，天子诏曰：登莱海军监军沈重，为天子不辞辛苦，为国度不避存亡，孤军入辽，一战建州，二战辽阳，三战辽南，四战辽沈，扬国威于蛮夷，讨不平于万里，上解天子忧，下解百姓难，底定辽东，功在社稷。皇恩浩大，定其功，赏其劳，赐进三等威海伯，以示隆恩书记天下，咸使闻知。天启二年一月五日。”

沈重去了，去得断交。去得萧洒，去得，去得黯然。却留下了三个泪眼婆娑之人。

那小寺人一见沈重，便扬声喊道：“登莱海军监军沈重接旨”

第二日一早，定边军齐聚，沈重一声令下，铁甲奔腾，向皇城驰骋，欲告别天子。

沈重将头埋入客氏怀中，感受着温软和凸起，哀痛道：“奴酋之女，名曰八音。了解于疆场，定情于存亡。她为他的父汗部族而战，我为了天子国度厮杀，她必然要杀了我，我也必然要杀了她。我们情素深种，倒是有缘无分。”

沈重斯人独蕉萃，冷静看动手中的美酒，俄然眼泪划过眼角，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下，滴滴烫人肺腑，让朱由校吃惊，让魏忠贤震惊，更让客氏心疼。

李晟狗腿子般凑趣笑道：“老吴就是没眼力价，大人现在贵为钦差，当然要称呼为钦差大人。”

李晟赶紧点头，便和吴天武二人视而不见，非常见机地看着沈伯爷发神经。不想一起放肆放肆出了广渠门，就瞥见先行护送素娥等人的刘二杆正在与人辩论。围攻刘二杆的乃是几十个文人士子，身后还稀有十辆马车和肩舆。

为首一个文人上前怒道：“是吾等说的，你想如何”

朱由校怒其不争。恨恨指着沈重鼻子骂道：“昏庸无能朕说得是银子，朕的银子。一年五六百万两银子”

沈重拔刀向天，激昂喊道：“奴酋十万下辽沈，又是谁血洒浑河，火烧沈阳，水淹辽阳，丧敌上万”

很久，沈重举杯一饮而尽，任凭热泪横洒，嘴里喃喃说道：“曾经有一份竭诚的豪情摆在我面前，但是我没有珍惜，比及落空的时候才追悔莫及，大家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。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遇，我会对阿谁女孩子说三个字，我爱你。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刻日，我但愿是一万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