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遗书[第1页/共3页]
思忖之际,大半夜的工夫消磨了去。夜色浓寂,独坐窗下,百无聊赖的他俄然想起了表叔留下的那卷羊皮纸,从衣兜里取出,照着烛光,铺展开了一看――
石头?那是个啥?
触目惊心的暗红血渍,滴勾出开首一行字:此宅非吾所建,石头实是以宅丧命,入宅者慎之,万莫去碰……
疯少实在是不信鬼神的,只是镇子里祖辈流下的旧民风见了很多,很多成规他是看在眼里,常有耳闻“闹鬼”怪诞。十三岁那年,凤家家业尚在,一家人原是筹算送他留洋去,甚么“大不列颠”、“美利坚”,听来陌生得紧,心中惴惴难安。让人分开从小糊口的那片乡土,自是千百万个不甘心,又不好劈面违逆长辈,他便想了个别例――请了位“女人”上门,装神弄鬼,神神叨叨的,竟也乱来了畴昔。留洋这事儿成了泡影,他反倒去寺庙待了一阵子,庙门贫寒,好歹熬出了个头,回到热烈小镇,见了好久未见的可儿女人家,更是嘴甜心软,有求必应!
心中猎奇,他赶快追看下去,羊皮纸上记录着凤仨表叔在山中盖屋子独居的初志――为了一个叫“石头”的女孩。
凤流心中念想刚起,眼角余光已瞄到窗外院中人影连闪,来不及细想,人已跳窗而出,跳到回廊上,奔向院子里。
那女孩出世时,身上就有些与众分歧,竟是个“石女”,家中长辈将她当作不祥之兆,一出世就遭抛弃,幸亏一个拾荒白叟捡到了溪水边呱呱哭泣的弃婴,收养在身边,取名“石头”。
一个小小的精美竹筒子,拧开盖子一倒,竹筒子里滑出一卷用红绳绑起的薄薄羊皮纸,他伸手取了来,揣进衣兜,再把笼子关好,连着鸟一同放回炕头那片暗影里,转个身,临时分开这屋子。
看完羊皮纸上大半的内容,凤流心中亮堂了几分,再往下看,纸上暗折了个皱褶纹路,褶子夹缝里头还藏着些字,一点点的、谨慎扒开,入目竟是几行血字!
凤仨与石头在山中贫寒度日,石头满十八岁那年,猝然亡故,凤仨哀思不已,以后见有孤女冒然入山,或寻短见或求出亡,都会加以援手。
“长官,外头风大,随我进屋里坐坐。”凤流说着,一只手牵住了胡探长。
镇西、杨柳巷,郭老三。
……
不知痴娘那晚来寻他,所为何事?
“谁?”
堂堂一个大探长,常日里只要旁人见了他胆怯如鼠逃窜的份,哪知目前风水轮番转,他是平生头一回,被个嘴上无毛的小子给吓得落荒而逃!真真一物降一物,命里相冲,赶上克星。
……
石头没了依托,凤仨偷了家里的钱,帮石头悄悄殓葬了养父,又怕这事扳连家人,他也不敢回家。石头便带他上了山,在山上一点一点的搭建起平房,厥后却在山中发明了一座老宅子,赶巧山下村民还在四周搜捕“石女”,他把石头藏在宅子某个极难被人发觉到的暗室里,不与外人来往,外人便不晓得石头去了那里,大师遍寻不到,这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莫非是痴娘来了?
胡有为口吃起来,一句“疯少”都唤不出口,想起自个三姨太暗里里与她的那群蜜斯妹们批评这位疯少,总说这少年郎如何如何的睿智风趣、萧洒风骚,直把人夸到天上去。闻名却不如见面,今儿他可算见地了疯少这个――疯子!真不知此人是揣着聪明装胡涂,还是疯颠成人精了,他竟拿他没辙!
纸上有字,蝇头小字,密密麻麻的记写下来,洋洋洒洒的好长一篇,开首却只是一句话:“凤仨我,想救石头!”
哐啷――!
当时凤仨年壮,被流浪人尊称为“少爷”,现在畴昔了好久,晓得这事的人越来越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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