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根雕美人[第1页/共3页]
在窗前站了半晌,美人纤纤玉指一招,一盏白灯笼从暗中的角落荡悠悠漂泊出来,稳稳落在她手里,衣袂翩闪,点尘不惊的,她挪步轻悄分开,翩然下山去。
疯少站在院子里,已然呆若木鸡――他的根雕呢?他的美人儿呢?
女子眉眼美丽可儿,弯眼笑时竟流出几分妖异,高突颧骨擦着两团红胭脂,隔窗望着疯少,目光却似透过了他,望着影象中某个男人,发痴地一笑……
他定睛细看,吃惊地发明夜街上一抹孑然伶仃的纤纤倩影。
一阵风旋过,美人的长发丝丝缕缕飘荡起来,本来被长发掩着的别的半边脸颊,竟自个儿“长”出端倪来,神韵姿势,却与丁夫人有些分歧了。
一阵短促的拍门声传来,惊醒了犹在睡梦中的凤流,他迷含混糊地展开眼,听到外头的拍门声,一阵紧似一阵,叫魂催命似的,催得他一个猛子坐了起来,心头顿时一个闪念:
赶快披衣下床,凤流一边承诺着,一边从屋里走出来,急仓促穿过院落,到了前门那头,扒开门闩,翻开了那道“夜来门”。
一个女子单独站在街劈面,手拎一盏白灯笼,飘忽的光焰笼着淡淡光晕,轻柔地包裹着女子周身。
铁钩子脱手跌落在地,窗内的丁翎神情狂震,骇然看着街劈面手拎灯笼的女子,脱口一声惊呼:
一整天的劳累繁忙,这一觉他睡得极沉,院子里起了风,吹开了窗户,他也涓滴没有发觉。
“痴娘?!”
“四郎……”
凤流便喜出望外埠背着那桩头,当新娶的媳妇似的背回山上,寻了块空位,坐在石头上,盯着桩头看了半晌,留在脑海里的梦境画面,在面前闪现,与那桩头的形状,一点点符合起来――那面铜镜前,丁夫人手持新月梳,披着柔亮长发,稍稍侧身,偏过半边脸颊,弯眸一笑,美艳不成方物!
疯少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边,愣了半晌,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,再细心一瞧――院子里、回廊上,连随风飘落的枯叶都被打扫得一干二净,委实是太洁净了,显得偌大的院落更加空旷寥寂。
扫帚自个在动?
擦不亮火折子,他估摸着许是风太大了,两手便转着椅子底下的轱轳,滑向窗边,临街的窗户只是半敞,他挨得进了,伸手去拉撑杆,双腿不便,没法直立,伸长了双手也没能够着,只得抓起墙角一根铁质长钩子,去撩勾撑着窗格子的木杆,眼角却仿佛瞄到:窗外有一团蓝绿色的幽光飘忽而过。
屋中有灯的影,她的影,丁翎心头便是暖暖的,坐得久了,也不觉冷。只是柜台朝着街面的那一侧,还半开着扇窗户,夜里冷风灌出去,吹得帐簿哗哗作响,他刚拿起镇纸压住,烛台上的光焰忽地一闪,猝然燃烧!
拍门的人莫非是躲起来了?疯少走出门来,摆布张望,门外连半枚新奇的足迹都没找着,那块“拍门砖”也藏匿在草丛里,未经搬动。
当即,翻开皮郛,取出根雕器具,一一排在地上:锯、木锉、凿子、刻刀、扁铲、斧头、木钻、木锤、刨子等,别的另有修剪树枝用的剪子、刀子毛刷砂纸、粗粗布棉纱绳索等,这截桩头似被火烤过,省去了防虫的措置,火炼的形状,更加得天独厚。
心中迷惑,他嘴里咕哝一声,又把门关上了,插上门闩,打着哈欠想回东配房再见周公,哪知,他这才方才背回身去,一阵短促的拍门声却又响了起来,这一回,拍门的人竟是用拳头来猛砸门板的,一声声跟擂鼓似的,直敲得门板“哐哐”震惊,震天价响!
啪嗒!
丁翎凝神定睛,再细心一瞧:窗子劈面的街道上,公然站了小我!
耳朵都快被震聋了,疯少霍地回身,下认识地问了声:“谁呀?”天都还没亮呢,跟个无常鬼上门索命拘魂似的,这门板都快被擂穿了,到底来的是甚么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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