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[第2页/共4页]
狄青为枢密副使,宣抚广西,时侬智高守昆仑关。青至宾州,值上元节,令大张灯烛,首夜燕将佐,次夜燕参军官,三夜飨军校。首夜乐饮彻晓,次夜二鼓时,青忽称疾,暂起如内。久之,令人谕孙元规,令暂主席行酒,少服药乃出。数令人劝劳卒客。至晓,各未敢退。忽有驰报者云,是夜三鼓,青已夺昆仑矣。
濠州定远县一弓手,善用矛,远近皆伏其能。相一偷,亦善击刺,常鄙弃官军,唯与此弓手不相下,曰:“见必与之决存亡。”一日,弓手者因事至村步,适值偷在市喝酒,势不成避,遂曳矛而斗。观者如堵墙。久之,各未能进。弓手者忽谓偷曰:“尉至矣。我与尔皆健者,汝敢与我尉马前决存亡乎?”偷曰:“喏。”弓手回声刺之,一举而毙,盖乘其隙也。又有人曾遇强寇斗,矛刃方接,寇先含水满口,忽噀其面,其人惊诧,刃已搇胸。后有一懦夫复与寇遇,已先知噀水之事,寇复用之,水才出口,矛已洞颈。盖已陈刍狗,其机已泄,恃胜失备。反受其害。
《庄子》曰:“畜虎者不与全物、生物。”此为诚言。尝有人善调山鹧,使之斗,莫可与敌。人有得其术者,每食则以山鹧皮裹肉哺之,久之,瞥见真鹧,则欲搏而食之。此以所养移其性也。
渐帅钱閔时,宣州叛卒五千余人送款,钱氏纳之,觉得腹心。时罗隐在其幕下,屡谏以谓敌国之人,不成轻信,浙帅不听。杭州新治城堞,楼橹甚盛,浙帅携寮客观之,隐指却敌,佯不晓曰:“设此何用?”浙帅曰:“君岂不知欲备敌邪?”隐谬曰:“审如是,何不向里设之?”浙帅大笑曰:“本欲拒敌,设于内何用?”对曰:“以隐所见,合法设于内耳。”盖指宣卒将为敌也。后浙帅巡衣锦城,武勇批示使徐绾、许再思挟宣卒为乱,火青山镇,入攻中城,赖城中有备,绾等寻败,几于覆国。
李允则守雄州,北门外民居极多,城中地窄,欲展北城,而以辽人通好,恐其肇事。门外旧有东岳入行宫,允则以银为大香炉,陈于庙中,故不设备。一日,银炉为盗所攘,乃大出募赏,地点张榜捕贼甚急,久之不获,遂声言庙中屡遭寇,课夫筑墙围之,实在展北城也,不逾旬而就,虏人亦不怪之,则今雄州北关城是也。多数军中诈谋,一定皆奇策,但当时偶能欺敌,而成奇功。时人有语云:“用得着,仇敌休;用不着,自家羞。”斯言诚言。
陈述古密直知建州浦城县日,有人失物,捕得莫知的为盗者,述古乃绐之曰:“某庙有一种,能辩盗至灵。”令人迎置后阁祠之,引群囚立钟前,自陈不为盗者,摸之则无声,为盗者摸之则有声。述古自率同职,祷钟甚肃,祭讫,以帷国之,乃阴令人以墨涂钟。很久,引囚一一令引手入帷摸之,出乃验其手,皆有墨,唯有一囚无墨,讯之,遂承为盗。盖恐钟有声,不敢摸也。此亦古之法,出于小说。
曹南院知镇戎军日,尝出战小捷,虏兵引去。玮侦虏兵去已远,乃驱所掠牛羊辎重,缓驱而还,颇失部伍。其下忧之,言于玮曰:“牛羊无用,徒縻军,不若弃之,整众而归。”玮不答,令人候。虏兵去数十里,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,遽还袭之。玮愈缓,行得天时处,乃以待之。虏军将至近,令人谓之曰:“蕃军远来必甚疲,我不欲乘人之怠,请憩息士马,少选决斗。”虏方若疲甚,皆欣然,严军歇很久。玮又令人谕之:“歇定,可相驰矣。”因而各鼓军而进,一战在破虏师,遂弃牛羊而还。徐谓其下曰:“吾知虏已疲,故为贪利以诱之。比其复来,几行百里矣,若乘锐便战,犹有胜负。远行之人,若小憩,则足痹不能立,人气亦阑,吾以此取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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