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清[第2页/共4页]

坐在吴佳谟下头的苟祖范搔了搔稀少的头发，感喟一声道：“还就还吧，明天我叫家人把天津的当铺盘了，约莫半个月便可还清了。”

尤明堂向王鸿绪龇牙儿一笑，说道：“鹤鸣老兄，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，是你本身说，还是我来代庖？”

四阿哥阴冷地盯着吴佳谟，说道：“无债一身轻，爷叫你做轻松之人，不是成全你？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户部本身不清，如何去清下头？你卖房卖地我不管，现在要你还钱，这是开宗明义第一条，你几时还？”

“扎！闻声了！”

“如何样？”四阿哥冷冷地望着世人，“数量有误的能够当堂提出，银子必然要还！吴侍郎，新任户部侍郎施世纶还没到，你是最大的官，说说看，你的一万多银子几时还清？”

四阿哥目光炯炯，说到这里将手一拱：“我大清颠末数十年草创，得有本日昌隆局面，就好似一株参天大树。今有国蠹国蠹，觉得皇上仁慈可欺，遂肆无顾忌，或为社鼠，或为城狐，齐来挖我树根，蛀我树心。试问，这参天大树倒了，诸位去那边乘凉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！每念及此，我中夜推枕，绕室仿徨，真是不寒而栗……”

尤明堂听了，把木杌子拉得离王鸿绪远了一点，咬着牙笑道：“离你远点，只怕还少闻一点臭气！如果我也有个皇阿哥撑腰，只怕比你还硬气！你那点子道学气，还是到东厕里去放——别觉得你是翰林出身，我还点过探花呢！要不是犯了明珠的讳，我得用哪只眼瞧你这二甲第四名呢？”

四阿哥看了看吴佳谟，说道：“吴侍郎说他家没钱，不能还。爷此人一贯刁钻刻薄，有点信不过。由朱天保带着你们四个，出门再叫上顺天府的人，到吴家检察，给吴侍郎留一处宅子，其他的造册呈上交官发卖，不准无礼，不准鲁莽！可闻声了？”

世人看了看木然痴坐的吴佳谟，谁还敢再触四阿哥的霉头，一时相对无语，竟像一群哑巴，甚么样儿的全有。

世人都把目光投向坐在尤明堂下首，一向沉吟不语的王鸿绪身上。尤明堂鄙夷地一哂，说道：“我拿甚么和鹤鸣兄比？王鹤鸣一次学差，弟子贡的献芹就是几万？我真奇特，贪污纳贿的没事，坐在一旁隔岸观火，专拿我们这些乞贷的开刀！”

四阿哥谦让了一下，也就不再谦逊，待安设好了，他又接着说道：“在坐诸位都是读书人，我讲的那些事理仿佛是有些班门弄斧了。但爷想，杀人偿命，负债还钱，此乃千古通理。有人说我霸道、厚利，实话实说，这是逼出来的。既然霸道不遵，就得实施霸道；既然道义不可，短长随之亦何尝不成！”

五小我承诺一声退出，大厅里变得一片死寂，大家面如纸白！四阿哥用碗盖拨着茶叶，瞟了一眼世人，问道：“另有哪位还不起，请说。”

九阿哥在里间悄悄地喝茶，思路万千，而缕空隔断那边透过亮光，哈季兰带着孩子们洗完澡也回正屋了，一下子温馨的屋里仿佛注入了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