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谁家小郎[第1页/共4页]

郭璞正欲接杯，却一眼看到他的面庞，他之目光与别人分歧，别人看去都是粉成全切，俊美小郎君。他看的倒是眉眼庭峰，心中诧异，逐尔笑道：“此酒嗅之已是极妙，岂可无功而授，先不喝酒，我以一物换之！”

朱焘提起酒杯，再饮，赞道：“好名字，为这名，当浮一白！”

念到一半，晃觉身浸雪林，神态为之所拘，从速脱身而出，赞道：“此诗虽言辞朴实，可立意冰清若森，非是风雅之人，不能作！”

刘浓行到潭边，脚步便放缓，走到卫夫人面前，低声道：“长辈，你在寻我？”

咦！

卫夫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，郭璞晓得她性冷似冰，高慢且傲，实为女中俊彦。浑不觉得意，把那首七言绝句细细一看。

贺循微怔，满场之人亦都诧异。

郭璞面色一凝，随后捉杯而饮，一饮而入喉，回身便走，竟连贺循都未有顾忌。庾亮紧随厥后，数翻扣问，他都只言：“不成答！”

“好诗！”

“小郎君先行！”

刘浓跪坐在她的身边，仿佛能感遭到她的感喟。是啊，在北地之时，卫氏一门，多么光荣，但是过了江东，却不得不低眉敛首，屈于琅琊王氏之下。猛地，他想起了刚才王导和那几人的对话。恒彝，周伯仁周顗，这，这真的是新亭对泣。

短短两个字，卫夫人吐得极缓，刘浓听得微寒。

来人恰是身居高位的江东贺循，一干世家青年便欲前来见礼，他却挥手笑道：“本日王公登山行雅，既是雅集，何必俗礼！”

浅浅为朱焘斟得一杯，朱焘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。随后满脸通红，神采古怪。只见他嘴唇一阵颤抖，眼睛外突，几翻深呼吸才强压住酒气，好悬没有当众出丑。

思及卫世叔所言，此人外儒内雄，果然一言而中的。

说着，对身边的青袍小郎君笑道：“於菟，你人小，可先来。是作诗，还是从书？”

婢女行于前，山风拂于后。前面的婢女尖船绣鞋穿得缓慢，仿佛想起了甚么，转过身子，看着身后的小郎君，盈盈一笑，避在了一侧。

恒彝身侧之人亦道：“卫夫人在此，我等岂敢弄笔啊！”说着，他又遥遥朝着卫夫人拱手道：“周伯仁，见过茂猗先生！”

王羲之！

青袍小郎君按膝而起，指着刘浓，说道：“阿叔，那边，另有一个更小的。”

“且慢！”

王导似这才发明了卫夫人，含着笑微微向卫夫人点头表示。卫夫民气中暗叹，却不得不再次欠了欠身，一礼便落座，目不斜视。

“哦，竟然连你都羞提笔于前，我来看看！”

郭璞本在观画，闻得酒香已是不耐，此时再听有好诗，就连卫夫人都不吝奖饰。再也忍不住，摇步而前，朝着卫夫人一个揖手：“郭璞，见过茂猗先生。”

又回身对郭璞道：“既不是以诗换诗，莫非是以卜换酒？”

卫夫人眯了眼，颀长的眼角直挑，仿似勾针，指着案上诗稿，说道：“有冰雪之气，有青泉之清，嗯，倒也罢了。这首诗，但是你所作？”

便有北地世家后辈，冷冷而笑：“唉，竟连卫夫人也不识得，果然不愧是南傒，一点见地也没有！”

刘浓不答，这才调不是他的呀，是别人的。刘訚倒是笑嬉嬉的侍在身后，说道：“府君说得是，我家小郎君，就是过分自谦了。”

如此一来，我要不要……

舒出一口气，大赞：“虎头，此酒极妙，莫非来至九天寰宇之美酒，人间哪得此物。妙哉，妙哉，再来一盅！”

刘浓细视王导，见其面色呈和，对着潭身四周，团团一个作辑，又与几个状似大名士的人物谈笑东风。见得潭边有一方巨石，尚未有人入坐，便叮咛侍从在巨石上置案，携郗鉴同座。郗鉴欲坐右首，他却始终不予，非要自居在郗鉴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