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悲莫悲兮[第2页/共4页]
是甚么呢?神采!
笔落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。
王导与郗鉴低头细品,一个按纸倾身,一个扶须而笑。仍旧是书承钟繇,行行小楷颇见词讼之功,偏又墨色深沉、浑圆如一。最为可贵之处,是他才九岁,便能有如此腕力,假以光阴岂可了得。
默而无声。
刘浓将那壶竹叶青揭泥,香浓欲凝,王导为之而色变,郗鉴含笑只顾看刘浓斟酒。手稳,得朱紫投目而不颤,心静,受赞而明礼。
王羲之亦是极喜,弯着嘴角朝着卫夫人深深一拜。卫夫人受了一礼,正欲落座,王导顺势便道:“於菟,你整天说你笔法完善,皆因不得名师。现在得茂猗先生劈面,汝还矜持做甚?快快施礼!”
他这一哭,当即引得哀声一片,这些北地世家大多都是朱门深森,在北地经得贾后与八王之乱,再逢永嘉蒙尘。对那一落千丈,滑破而下的神州,都深深自悲于心。居其位矣,则思其政矣,身负诗书,却不知启事也,何不悲焉?
“呜呜,呜呜呜,呜……”
字呈于案,她微正身子,揽目一视。粗见之下,嘴角略低;再观之时,眉已凝起;直至最后,她起家说道:“抬案过来!”
王导喝酒,一徐而入喉,连连奖饰酒妙。借杯盏而掩色,看向远处,有一个青衫世家后辈得其眼色而注,渐渐点头。
“此酒,岂可独享乎!”
王羲之依言而行,将那股浓似刀的辛辣气缓展于身,哈了一口气,双眼晶亮欲滴水,半晌,说道:“你的酒,太浓了!好酒,稍后下山,我有物相赠。”
二品!一语随风,漫漫洋洋。她这一言,虽淡却赏。漫看这只是个二品,要知书分歧诗,有人自小而慧发,偶得佳句亦能传播千古。但书法却分歧,不得日夜纵笔涂水,再行历炼而磨锋,终终几十年隐晦,才得一朝高低纵横。
刘浓心中有石沉,不怕贼偷,还真怕贼掂记。恰好这厮还是今后的国舅爷,十来年后和王导都可分庭抗礼。但是本身现在势微,又能奈他何。幸亏,本身要谋之地,不是他老子当太守的会稽。且避,以观他日。
王羲之见刘浓对他不咸不淡,很有几分无趣。可越是如此,他越感觉这个比他还小的小郎君与众分歧。
刘浓大窘,几乎把不住壶。一张脸从眉红到了脖子,极显扭捏之态。天哪,七岁的小萝莉……
卫夫人眉锋轻斜,颀长的眼睛把王羲之微一打量,虽不似刘浓那般俊美,却亦有分歧光彩,暗中再把痴之若愚的卫协一比,缓缓点头:卫协也算得上是个才情俱佳的人物了,但与这两个小郎君比,总觉少了些东西。
王羲之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,初听微愣,随后扑通一声,膜拜在地,脆声道:“先生在上,且受於菟一拜。於菟本是痴顽之物,何如极爱钟侯之书,还望先生莫弃,怜之、传之,行先贤之道矣!”
刘浓心中好笑,慢声说道:“缓缓而沉,不成急,不成涌,吐气,缓缓而出!”
声哀号雁,双手捶地,嚎啕大哭。
王羲之笑道:“阿叔极是喜酒,在坐之人亦大多喜酒。酒酝而成香,若深埋于土,何人又知雅?且随我来!”
乌桃案的一侧,王羲之提笔默吟,少倾,沉神静气,顺笔而落。便见得,青衫挥如疾,宛转走龙蛇;泼墨似勾点,字字欲飞天。
刘浓双手按膝,被他看得实在无趣,渐渐抬目,与其一对。他不避,反而踏前一步,笑道:“可否请我饮一盅?”
刘浓顿首,这便是西蛮校尉!胸中有豪情滋长,此时于今后无益,可进不成退,按案而起,纵声道:“刘浓虽幼,身份渺微,亦愿身修诗书,倾家而蓄武曲,以待王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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