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魂有不及[第1页/共5页]
青袍郎君听得直点头,不与他辩,只顾前行。
十指齐按,一曲结束。
言罢,挥袖而走,再不断留。
青袍郎君撇了他一眼,笑道:“你是为了竹叶青吧?”
刘浓笑道:“恰是!”
操琴之人陷情于弦,闻琴之人陷音入梦。
司马睿进帝位,命王导共坐御床。
刘浓忍住笑,问道:“有何事?陆郎君,但说无访!”
……
“唳!”
白袍郎君眉毛一挑,笑着揖手:“吴郡陆纳!”
东晋立!
吴兴周勰、徐馥、孙皓反叛,徐馥杀吴兴太守袁秀。司马睿闻之,欲以兵伐;王导劝止,当以吴人制吴,令周氏后辈周懋前去停歇。周懋至义兴,调拨孔侃杀徐馥、周续。再欲杀周勰,周勰仓促逃脱。
刘浓微微一笑,再度揖手:“天气已然渐晚,恐母忧心,刘浓先行别过,他日,必至!俩位郎君,包涵!”
话音刚落,只听陆纳猛地惊呼,脚下木屐“咔”的一声脆响,断了!幸亏他身边的健仆见机得快,一把拉住。不然,定会顺着石阶往下滚,轻则受伤,重则丧命!
刘浓心中微惊,行礼道:“本来是江左陆氏郎君,华亭刘浓见过!”
公元314年,北地攻伐不竭,江左升平。有华亭刘氏匠人,于夜间制琉璃,突放光于野,引莹丛附。
世家后辈报名亦有讲究,上等门阀以郡加名,劣等士族以县加名。比方刘浓和江左陆氏:华亭份属吴郡,可刘浓便不能称吴郡刘浓,而只能称华亭。能当得起吴郡陆氏四个字的,亦不会有别的陆姓,只要江东四大族中的陆氏。如果乱报,轻则惹人耻笑,重则便会被评以四字:尊卑不分!
陆纳大步下山,边走边笑,朗声道:“一个字:魂!”
白袍郎君呼道:“阿兄!去哪?”
司马邺狱中潜血诏,命节臣宋哲,侨乞至建康,持帝诏:令司马睿统摄万机,总领国度民、军事!
刘浓见他连命都差点没了,东拉西扯了半天,却只是为了讨酒喝,不由莞尔,浅笑道:“郎君莫悲,不日,吴县刘氏酒坊,便会奉上三坛竹叶青至贵府,以滋酒性,以润笔锋,郎君无需再行兑水。”
刘浓道:“走吧,下山!”
白袍分在两边,刘浓从中迎出,正筹办顿首问礼。
值逢阳春,烟含初柳。
青袍郎君道:“可否,借我一抄?”
音犹在缭,人已长身而起,方才跪坐不显身姿,此时再一观,身形颀长如松,六尺有半。他拂了拂袍摆,缓缓迈向亭角,背负着双手,放目视远。那眼神清澈之极,似蕴着满湖静水,若与其对视,极易堕入此中。
思路渐远,挑眉而观。日渐西垂,光束成斜,射得案面模糊带金,此地离庄子另有五六十里,兴已尽了,不敢再行担搁。
门阀世家后辈,若真意相待,不会直呼其名,必以字互称。陆纳此时情意得逞,再见刘浓不拘泥、不张扬,甚合他胃口,才报上本身的字,又问刘浓的字,这是至心想交友了。正所谓:君子之交,淡淡如水,清澈不见外物也!
“仙翁,仙翁……”
公元315年,春。
刘浓见他们此翻模样,心中倒想起了一人,恰是那画痴卫协,嘴角渐渐升腾起笑意,说道:“郎君妙赏叔夜之魂,刘浓岂可藏谱自珍。如果成心,无妨留下府第名誉,非论山高水远,得闲之时,刘浓必携谱而往!”
……
闻言,青袍郎君一愣,这才把目光挪开,一眼撇见在那亭子的四侧,侍立着四名带刀部曲,身披白袍。
刘浓剑眉微扬,刚才那两小我远远的立足闻琴,岂能瞒得过他们。只是见他们来而又去,便没放在心上。谁知他们竟去而复来,这倒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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