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七章 冠军将军[第2页/共4页]
司马睿微微一顿,眼中精光一闪即逝,看向殿左一群人,嘴角颤了一下,笑道:“然也,此功殊胜,该当彰表,依爱卿之意,当以何绩?”
待得一阙《龟虽寿》咏罢,大将军缓缓开目,斜视亭外斜风珠雨,神情不尽欣然。
“陛下……”
蓑衣人眼底泪光闪动,再不敢看船家一眼,驱顿时岸,正欲扬鞭打马,却蓦地一顿,勒马回顾,朝着亭中船夫沉沉一拱,叫道:“白叟家,他日必将复我……”
蓑衣人怔了一怔,低垂着头,嗡声道:“白叟家闻洛阳覆陷痛哭失声,某,愧而难当矣!”
半晌后,除毕旧袍,复着新衫,大将军挥了挥宽袖,带起香味回旋,嘴角一裂,大步迈出厕室。
刁协一时势弱,眉头松散,捧着玉笏绕柱盘桓,继而,眼睛咕噜噜一转,大声道:“汝既未临豫州,安知豫州之势矣!”
将将转过假山,丝竹声随风雨悄浸,翠竹碧绿成墙,内里,突现长十丈、宽十丈红亭,数十高冠峨戴者飘浮于此中,皆乃久负盛名之士。
“臣,亦附议!”
刘隗神情一顿,嘴唇悄悄颤抖,璇即,亦不知想到甚,眼中豁然一亮,排众而出,朝着司马睿捧笏一揖,大声道:“陛下,刁尚书所言甚是,我等皆未临江北,故而不知江北事。故而,臣有一议,尚请陛下恩准!”
音歇,舞止,世人目光随大将军而动。
“诺!”
“罢了,其人当知,机不容失,时不复来!”大将军拉起袍摆,拧水作溪,阔步回返亭中。
谢鳎嘟嚷了一句,身子顺着亭柱直滑上天,翻了个身,扯过木屐枕于脖下,憨声响起:“呼噜噜……”
船家紧了紧船头粗绳,撩起袍摆,擦了擦手,推过窜钱,紧紧的拽着那人的手腕,颤抖着斑白的髯毛,笑道:“好儿郎,抛颅弃肩,洒血于北,小老儿岂敢再受船资。”
雨水倒挂于檐,卷帘如珠。
值此浓夏之季,八百里建康,阳昼逢暴雨,雷剑狂闪于乌彼苍穹,大雨滂湃,泼珠倒豆般将江面砸作千坑万莲。
“呼……”
大将军斜踏一步,将谢鳎伏住,挽着醉熏熏的谢鲲走向亭中,神情泰然自如,因其挽扶谢鲲,是以衣袍为斜雨尽湿,然其却浑然不顾。待将谢鲲安设于亭角,拖曳着湿漉漉的袍摆行至左亭正中落座,身后白苇席为水所浸,色呈分歧。
室外,雷雨如洪。
当即,刁协捧笏道:“陛下,臣觉得不当!刘郡守当然功劳着著,但是,冠军将军乃国之重担,岂可轻予!”
“陛下,失土之责,不容不察!”
“非也!”
稍徐,大步出亭,昂立于风雨中。
当下,三名婢女欲替其持镫挡雨,却被推入草丛中,大将军冷声道:“乃何?”
稍徐,大将军面泛红晕,眉头一皱,刹时绽放,喘出一口气,神情尽显舒畅。
舟中人披着蓑衣,牵着健马,抹了一把满脸雨水,递给船家一吊钱。
“白叟家,谢过!”
尹奉面上豁地一红,硬着脖子,沉沉一揖及地,扬声道:“大将军容禀……”
“嘿嘿……”刘隗猛地一袖子,嘲笑:“汝既未临豫州,安知陈留之战?现在洛阳已失,彰功论罚,祖逖当以畏战之罪矣!”
刘隗翅膀轰声如潮,纷繁捧笏而出,援助刘隗。刘隗置身于人群中,仰着脖子,以下巴对着刁协,嘲笑连连。二人自刁协怒撞王导牛车以后,愈发反面,每逢殿中议事,必将针锋相对。
世人面面相窥,继而,齐声道:“大将军所言甚是!”
“呵……”
陆玩将盏一搁,捋了捋须,淡然道:“人之目,有黑有白,黑者见黑,白者观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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