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[第2页/共4页]

能听懂吗？

此人想必便是寺僧法虔了！

刘浓淡然一笑，依言落座，见其蓄着短发亦不为奇，此时佛道尚未融儒大成，待大成后因儒家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谈吐，故才严令和尚须得抛尽三千烦恼丝。至于登台受戒者，迄今为止，亦只要朱士行一人。

如果和尚再辩，亦只能辩言辞，而不得再论其他。此已非关辩论，而在刘浓本心！其终不敢忘：毕生追索，便是所行便是所愿，哪怕再如何举步维艰，亦不肯变动！

刘浓起家时，见桥然已来，二人相视一笑。

刘浓行礼，恰与此时，恰好行至松墙绝顶，已至内院口。回顾望一眼短短百步的松墙，心中不由得感概：百步便是天涯，百步便是尘凡表里啊。

忘俗而作绝？他要做甚？语不惊人死不休！

“哦！”

“然也！”

华袍郎君眉色微奇，疾疾诘问：“快答二者！”

……

华袍郎君拍案而起，惊道：“汝如何得知？”稍顿，凝眉而思，不知想到甚，眉悄飞扬而起，笑道：“法虔兄，若可再道出我此番前来寺院究竟为何，萧然便服矣！”

支遁正色道：“高渐离之音我未曾闻，然刘郎君此曲却教支遁忘俗而作绝尔！谢过刘郎君！”说着再次深揖。

见得刘浓已至，华袍郎君微微一笑，而后缓缓度步至松树一侧，撩袍落座，旁若无人。支遁见得其人，不知怎地竟面呈窘色，悄声道：“刘郎君，此人乃支遁老友，支遁得去见过！”

和尚眉间一扬，亦不作恼，反笑道：“非论如何，终有一样可取，便足矣。子泽自会稽来吴郡，可曾去顾氏？”

和尚抚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，半晌，笑道：“非也，缘法安闲，在因在果，万物皆在此中；缘法不成离，岂可分人、事也！刘郎君需知，人行事，而事导人也！”

和尚将手中茶壶一搁，掐断华袍郎君之言，而后缓缓沉吟，稍徐，笑道：“一者，便是那华亭美鹤刘瞻箦，是也不是？”

嗯？！

“嗡咚……”

华袍郎君洒然笑道：“答不出便答不出，有何可挂怀之处？到是刘瞻箦稍后便至，却不知他是否能答出！”

“且慢，容我先猜！”

支遁与华袍郎君闻言作惊，支遁更轻声唤道：“法虔兄，怎地……”

“仙嗡……”

一声清越长啼交叉云霄。

“唳！”

两鹤觉得是食，纵跃而起，争相追逐着松叶。扑腾翅膀时，突觉身子一轻，踌躇着再挥，竟缓缓浮起。随后不知是大毛尚是二毛，猛地一拍翅，身形若箭直直拔高。

莫能与之不异者，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！

……

“嗯？！”

如果刘浓受其所授，亦并非不成，然如此一来，辩锋时必失锋利。虽不知这道人是故意如此，尚是随便而言。可刘浓却不敢粗心，当仁则不让矣。

支遁眉间神采一松，而那华袍郎君却嘴角一歪，缓缓点头，却在此时，听得刘浓朗声笑道：“道人美意，刘浓心领！然，却不成受矣！”

刘浓悄悄一叹，和尚将万物归入缘法因果，本身不管如何亦不成逃脱，但亦不肯如此混合，委实不肯与其多作胶葛，干脆笑道：“即便如此，缘法安闲，在于道；道生缘起，刘浓顺道而随缘，然，此乃道之缘却非刘浓之缘也！之所非，皆在相与于无相与，相为于无相为也！”

三炷香已过，钟声未响。

和尚出言而制，随后笑道：“道林勿需如此，刘郎君才识过人、慧心独具，法虔亦愿互引而左证矣！然，君子论证，何言胜负？是以，非论作何，刘郎君皆算过得松下三问。如何？”

据其所知，支遁极喜这对幼鹤，日日恐其飞走。得朋友建议后，便将幼鹤的羽翅不时修剪，使其不能飞。幼鹤长大后，想飞却飞起不来。不幸兮兮的眼神将其震惊，其心有所感便不再剪翅，放鹤高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