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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[第1页/共4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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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浓笑道:“但去无妨!”

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,渐不成见。回顾看向刘浓,深深揖手道:“刘郎君,支遁谢过!若非你一语点拔,支遁仍将窃夺大毛、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,此非爱好矣!”

闻言,华袍郎君眉锋一挑,面色竟显涩然,半晌,方道:“只是应阿父之言,前去拜访顾侍中一趟尔,休得胡乱妄猜。不过,却于途中得遇两个怪杰……”

“然也!”

刘浓笑道:“其飞在翅也!”

“唳!!!”

微微倚案,两鹤眷恋,神态闲然!

“然也!”

支遁正愁眉苦脸,听得此语,脑中突地灵光一闪,拍掌悟道:“然也,其飞在翅,如果将羽翅不时剪之,应不成飞矣!”

刘浓起家时,见桥然已来,二人相视一笑。

“哦!”

莫能与之不异者,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!

“子泽,可曾挂怀?”

和尚嘴角浅笑,将手一指,笑道:“为其人!”

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,他本就聪明绝伦,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安在?不消思考,直若当头棒喝,重新至脚响得透辟,面上神采数番窜改,额间细汗密布。

法号,八戒。

琴音突然拔高,华袍郎君的眉锋亦随之而翘。

“不必了!”

和尚笑道:“刘郎君连答两问,第一问妙慧,第二问妙思,实为缘法!”

……

“刘郎君且慢,听君之琴,岂可无舞扫兴!”支遁露齿一笑,伸手牵过两只幼鹤,自袖囊中摸出个小盒子,揭开盒子取出几粒细螺,伸手一抛。

“啪!”

缓缓,九天寰宇,落下一叶。随风而荡,飘飘洒洒,不知将归何方。

两只幼鹤伸长脖子,仰天齐唳。

阳光漫过院墙,斜射古松,投下斑影如虹。

“然也!”

一声浅鸣,琴弦试弄。

很久很久。

“理应如此矣!”

曲案似弓,焦桐烂尾琴摆于此中。刘浓与白衫郎君支遁对坐于案,身侧跪侍着绿萝与僧童。

嗯?!

闻言,支遁看向身侧之鹤,眉间缓缓而凝,无法道:“刘郎君所言甚是,可如果不以绳拘,恐其一飞不归矣!”

“且慢,容我先猜!”

华袍郎君眉色微奇,疾疾诘问:“快答二者!”

刘浓揖手笑道:“如有缘法,应为缘自故。请道人示题!”

华袍郎君猛地侧首看向刘浓,而后者却仿若未觉,犹自温雅的笑着。

变徽之声,闻之者泣!

唉!

此人想必便是寺僧法虔了!

三炷香已过,钟声未响。

如果和尚再辩,亦只能辩言辞,而不得再论其他。此已非关辩论,而在刘浓本心!其终不敢忘:毕生追索,便是所行便是所愿,哪怕再如何举步维艰,亦不肯变动!

刘浓微愣,莫非此问为互辩机锋?当即揖手笑道:“敢问道人,此为松下三问否?”

转过墙角,面前蓦地清爽,见得门路两旁各植一排幼松,将将与人齐高,恰作松墙。刘浓与支遁并排而行,一起寂静,心中则在想着,如何想个别例,让这支遁窜改主张。漫眼掠过那两只亦步亦趋的幼鹤时,心中一动,遂笑道:“支郎君,如果日日以绳拘鹤,终有一日,灵动不存也!”

来福裂着嘴,无声地笑:小郎君……

“唳!”

刘浓弹的非是古曲,而是数十年后才会呈现的《梅花三弄》,原属恒尹赠王羲之宗子王徽之而作的笛曲,经后代之人改作琴曲。此曲以琴作鸣更显妙绝,浊音漫清境,两相恰作合,空灵致极。人若闻之如置身深谷孤山,安闲和顺时,为六合正音;仙风徐畅时,则空绝万般。怪道乎,久浸佛理的支遁是以而悟。

一曲终罢!

满座郎君寂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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