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荀渊[第1页/共3页]

试问我将情何故堪？我又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父亲，另有阿谁女人？

而他们本来是能够不死的。

若我和卫华易地而处，面对那样一个后母时，又如何能做到不生半点嗔怒，而不是将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？

兰台名义上乃是皇室的藏书室，平凡人等是进不去的。卫玟若非是卫畴之子，凭他一个身无一官半职的小小少年，是不管如何也进不去的。

“哈哈哈哈，想不到姊姊这般锦心秀口，不消我替姊姊出气，便驳得他无话可说，神采青白交叉，那叫一个出色！”

卫玟本想瞒着姨母和卫畴，偷偷带我去的。我却不承诺，趁着卫畴来同姨母一道用晚膳时，拉着卫玟上前，说出了我想去兰台借阅琴谱的要求。

他本想先带我旅游许都，我却只想快些到兰台去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。

宛城之战是建兴四年间的事，遵循书架上说明的朝代年份并不难找，关于整场战事亦不过百余字，我却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……

卫玟的声音俄然响起，“姊姊，你这是如何了？神采如何这么惨白？是不是那里不舒畅？”

荀煜出身颍川荀氏，幼年成名，被人赞为王佐之才，自从卫畴得他为智囊后，听其建言，迎雍天子以令不臣，一统大半个北方，深得卫畴倚重，称其为“吾之子房。”

卫玟惊奇道：“我先前来此处取书时，从不消登记的？”

他说得兴高采烈，我心中倒是愁云惨雾。竹简上关于宛城之战那几百字不断地在我脑中闪现。

见我们拿出司空府的令牌，小吏忙给我们上茶，又请来了兰台令史。

本来，他的两个同母兄长，就命丧于宛城一役。

如果卫畴没有纳姨母为妾，那么她夫家的侄子何修就不会深觉得耻，暗中背叛。那卫畴就不会败北，卫恒的两个兄长也就不会遇害。

荀渊面上微微一红，“既然如此，女公子为何不敢以真脸孔示人，反要换上男装，不是心虚又是甚么？”

何修还保穰，司空近年攻之，不克。六年玄月，司空还许，分兵守官渡。冬十一月，何修率众降。修至，司空执其手，与欢宴，为四子钧取修女，拜扬武将军。封列侯。”

趁着他扶我起来，我不着陈迹地将那卷记录着宛城之战的竹简踢到书架底下，免得卫玟看到，心中生疑。

毕竟我和家人现在是靠着姨母借居于此，总不能擅自行事给姨母惹出费事来。这件事，我做的越光亮正大，反倒越不会让人狐疑到别的事情上去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便换了一身男装，和卫玟一道乘马车往兰台而去。

那一刹时，我俄然有一种奇特的感受。或许姨母是晓得我去兰台真正的启事的。或许有些事，她不便直接奉告我晓得，却不反对我本身去找出本相。

那小吏躬身道：“荀令史昨儿第一天上任，便再三向我等申明，非论借书者何人，便是司空亲身来了，也需将所借之书登记在借书簿上，说明何日所借何书，何时偿还。”

我正怏怏不乐，忽听卫玟唤道：“三哥！”

我并没有瞒着母亲和嫂嫂我要去兰台之事。

若只是在许都街头随便逛逛，便是身穿女装也无妨，但如果去兰台，还是穿男装便利些，也少些费事。我向卫畴提出所请时，便表白我会女扮男装前去。

这等雄才大略之人，当不会拘泥于末节，何况听闻他因喜读书，亦爱好读书之人，不管男女。因为赏识才女蔡昭所作的《离乱诗》，曾不吝重金将她从匈奴赎回。

他将卫玟所写书目一一查对一遍，目光落到我捧着的两卷书上，不由皱眉道：“这《战国策》司空和六公子早已看过，莫非是甄……公子借来读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