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兰台[第1页/共3页]

“阿洛，你来的恰好，益州牧刘产给天子敬献了五车蜀地的蜜桔并五车蜀锦，天子各赐了三车给司空，司空都只留下一车，其他的皆分给了诸位臣僚。我已将它们都分好了，过一会儿便给你们送去。”

“谁让我今儿早上没能在母亲那边见到姊姊，天然要找补返来！”

那位仗着一年专房之宠的赵姬，便是因对姨母不敬，被卫畴晓得后，恶其无礼，任她如何悔过要求，还是将她遣送回娘家，听凭其父母再嫁。

卫玟的脑袋立即耷拉下去，闷闷隧道：“我已经在琴乐上狠下了一番工夫，每日都要操琴两个时候，可还是比不上姊姊。我千挑万选的琴谱，没一个能入得了姊姊的法眼。”

如果卫珠这番谈吐传到卫畴耳中，即使他对原配所出后代不过平平，但对小女儿只怕也会心生不满吧！

人前他倒还能规端方矩地喊我一声“表姊。”暗里里，倒是“姊姊”、“好姊姊”的乱叫一气。”

姨母立时沉下脸来，“开口！长幼有序，你身为幼妹，岂可妄议兄姊？他们乃是你父亲的原配所出，又幼年丧母，我自当多看顾他们。家和，方可长保畅旺！我先前教你的那些事理都忘了吗？回你的房里去，将《女诫》抄上一百遍。”

一曲结束，卫玟非常等候地看向我，“姊姊可喜好这首琴曲？”

姨母常日不管对谁都是和颜悦色，便是最得卫畴宠幸的赵姬公开对她无礼，她也还是淡然处之，不想，对本身的后代，姨母倒是这般峻厉。

更何况，一旦卫畴不在了，那卫珠所能倚靠的便只要她的这些兄弟。而卫恒乃是卫畴统统儿子里，年纪最父老，若无不测，卫畴百年以后，当会领受家业，成为一家之主。

我虽不能直接去问卫玟当年之事，但我能够让他带我进到兰台。这个表弟对我一贯是有求必应，他又是颇得卫畴心疼的公子，带我进到兰台内里，应不是甚么难事。

“喏！”

卫玟游移道：“我这些琴谱都是从坊间所得，如果带姊姊去到那些处所去，只怕不大好吧……”

不想，到了下午，我正在教嫂嫂学做刺绣，就见卫玟兴冲冲地走了出去。

不想，姨母身边却只要表妹卫珠一人，卫玟和卫璜都不在。

姨母抚着我的手，叹了口气，“阿洛，你是个聪明孩子，当能明白我的苦心。后母难为，毕竟再如何样，我也不是恒儿和华儿的亲生母亲，他们不肯同我靠近，也是天然。我只盼着大师能相安无事，也就罢了。如果今后你感觉你华表姊待你有些冷酷，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

很快，我就想到了一个别例。

因她闺名胜男，人如其名，其英姿飒爽、豁达疏朗完整巾帼不让须眉，乃至远胜大多数男儿。

姨母跟在卫畴身边十几年，天然深知卫畴的性子。固然去处放荡，一日不成无美妇人，却又极重礼法尊卑。如果不守礼数，再得他宠嬖的美人也会被扫地出门。

“他们两个被司空叫到演武场去考校射艺了。”见我问起，姨母答道。

“母亲让我来陪嫂嫂说话，还让我今后好生顾问嫂嫂，如果嫂嫂的伤一日不好，那阿洛就一向赖在嫂嫂这儿，蹭吃蹭住。嫂嫂可别嫌弃我？”

嫂嫂暗淡的眼神蓦地一亮，她握紧我的手，哽咽道：“不嫌弃，不嫌弃，我如何会嫌弃阿洛……”

我笑道：“谁说我要你带我去坊间了？我是想去兰台挑些琴谱。你帮我找来的这些谱子都是新制的琴曲，固然别致，但我还是更喜好古曲。不如，明日你陪我到兰台去一趟，如何？”

我略一考虑，便明白了姨母的良苦用心。

“嫂嫂！”我心中一酸，出声唤道，走上前去，接过婢女手中的木梳，“我来给嫂嫂梳头可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