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往事[第2页/共3页]

既见君子，云胡不喜？

我这才晓得，本来他当日对我的那些承诺，竟不是为了安抚我而随口一说，而他所说的安然的处所，竟是他的家——许都的司空府。

卫恒，卫恒……

我的耳边再次反响起这句话，一样的四个字，一样的沙哑嗓音，但是说话人的语气和五年前比拟，却已是大相径庭。

姨母传闻洛城被围后，便要求卫畴出兵相救。可惜不等卫氏救兵来到，洛城便被黑山军攻破了。

他父亲卫畴当年起兵之初，四周攻打城池，为了请愿天下，开其利路，所攻打的城池，凡围而后降者不赦，尽皆屠之。

因听卫恒派来送我的亲随说过，他有闻鸡起舞的风俗，便趁着母亲她们还未起家，拎着食盒，偷偷出了院门，朝东走去。

可他又为何会派他的亲随护送于我？

在他不晓得我的出身时，他待我极是暖和，既不会感觉不会生火的我没用，也不会嫌弃我打返来的生冷溪水，还把他独一一块烙饼让给我吃。

为甚么？

“别再哭了……”

替我梳头的婢女忍不住道，“女公子本日格外都雅，婢子都舍不得移开眼睛。”

嫂嫂带着母亲和幼弟甄岩避祸，半路上被黑山贼人追上，目睹不敌，就要落入贼手，幸亏碰到卫氏的救兵，这才死里逃生，化险为夷，被接到了卫府住下。

青青子衿，悠悠我心。

我立在姨母身后，感遭到他望过来的目光，想要看他，却又不敢看他。

杜夫人是我母亲的胞妹，相互姐妹情深。出阁后，姐妹之间亦常手札来往，直到她再嫁给卫畴为妾。

他的眼里，没有我希翼的冷傲欢乐，有的……只是冷酷和讨厌。

可厥后，我才晓得，我原觉得的天公作美，实在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打趣。

住在卫府的这两个月里，我早已不知多少次偶然中走到这里。而这一次，之前老是舒展的院门终究敞开。

反正睡不着，我便早夙起床，到厨房亲手做了几样点心，分出一半来给母亲和嫂嫂留着。

不料在这兵荒马乱当中，今夕何夕，我竟能得遇公子？

我深吸一口气，悄悄走了出来，他此时是正在院中练剑，还是在书房中读书？可用了早膳未曾？

只怕在贰内心，只当我是个普浅显通的避祸百姓，是个满面黑灰，跟只泥猴儿一样的乡野少年。

我要去找卫恒，一来谢他的拯救之恩。二来，也不知他的伤完整好了没有？三来，我想晓得，为何两个月后，他再见到我，竟像换了小我似的，如此冷酷。

他的话并没有让我心中好过些许。卫恒对谁都是这般冷酷吗？

五年前，他能够忍着伤痛柔声安抚我一个陌生人，耐烦而又暖和。但是现在，对我这个名份上的表妹，他统统的只要愠怒和暴戾。

因而卫畴再命人替姨母送信过来，父亲不但退回手札，更将信使痛骂一顿，赶出了洛城，再不准卫家之人前来送信。

“你——”我悲忿不已，可再是气愤，也还是没能冲着他的背影说出“你敢？”这两个字来。

白衣银甲，悠悠我思。

是以，这十几年来，我们与姨母再未曾通过音信，只晓得，她嫁了卫畴不到一年，因原配夫人亡故，她又给卫畴生得一子卫玟，便被扶为正室夫人，而后又替卫畴前后生下一女卫珠，一子卫璜。

他嗓音沙哑，让人听得有些难受。但是听在我内心，却感觉说不出的放心。

那亲随说他有军令在身，即便有伤在身，也仍须征讨贼兵。同他这一别，更不知何日才气再得相见。

我心中统统的惊骇不安，都被他那沙哑降落的嗓音所遣散，不知不觉，我竟沉甜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