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私奔[第1页/共3页]

我摇了点头，“子文，便是你现下悔怨，我也不会怪你。毕竟为我之故，你要舍弃的或许就是万里江山。”

这些话听起来是如许的耳熟，我终究想起来了，想起来上一次听到这些话时的景象。

除非……我能将岩弟一道带走。

“不，不管如何，我都不会舍弃姊姊。”卫玟俄然果断道。

半晌后，曦光初明，城门大开。赶在卫畴发明府中少了我们四人，命令封城之前，我们已经顺利分开了邺城。

单靠我和嫂嫂，是决然没法从卫畴眼皮子底下将岩弟带出来的，可如果有了卫玟互助的话，那便有了五成的掌控。

见我答允了他，卫玟满眼忧色，赶紧问道：“只不过甚么？”

我早已想过数种将岩弟从卫畴身边调开的体例，只恨近不得岩弟饮食起居之所，空有智计，却发挥不得。

那渔人将我们领到他家闲置的空房，刚一退出去，卫玟便一脸体贴肠问我道：“姊姊，走了这半天路，可累着了吗？我去管那老伯要些热水，给你擦洗可好？”

而岩弟被送去养病的那间屋舍，在卫府西北角最偏僻处，同府外只要一墙之隔。嫂嫂只花了半个早晨，便胜利地在那堵墙上开出个可容一人钻过的狗洞来。

到了第五天夜里，嫂嫂半夜潜进我房里，手起掌落，弹指间便将我房里的几个婢子尽皆打晕，背起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一处女墙边，那边植着一棵高大的榕树。

当晚便发酒疯，在被扶回房的路上，大闹了一场，说是要退亲，不娶崔家女。

嫂嫂眉毛一挑，便想骂他，我忙暗中摇首拦了下来，事已至此，便是斥他一通，又能如何。

“现在丞相已一统北方，正在厉兵秣马，筹算五年以内扫平荆州和江东，你这一走，或许放弃的便是将来的天下！”

人生之境遇，如不测之风云，其变幻无常，实在令人难料。

“我仍会是他心疼的儿子，便是没有清河崔氏这般强有力的妻族互助，凭我之才调，还是有望去争世子之位，在这世上建一番功业。”

“如果姊姊情愿，我这就带姊姊走，我们分开这凡尘俗世，找一处山净水秀的处所，隐居起来，过那神眷侣的日子可好？”

这些光阴，我满心忧愁之下，竟是忘了，若我当真是重活一次，且还是按着上一世的门路在走，那么那件事，我便是想不起来亦无妨，它会自行呈现在我面前。

三个月前，我还是这所府邸的女仆人，现在却沦落到和阶下囚差未几的境地。

我几次回想曾呈现在我脑中的那些幻象，一遍又一遍，极力想透过它们，能再多想起些宿世的事情。

疏忽卫畴身边那很多保护，将岩弟带走，听上去仿佛有些异想天开。可不知为何，我却感觉……或许我能办到。

那一晚，卫畴替他求聘崔氏女为新妇时，他不敢当着那很多来宾的面出言反对，神情恍忽地应了下来，朝清河崔公行了一礼后，便再也不发一言，闷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。

我也不再催问，在云纹漆案边坐下，缓缓斟了两盏茶。一盏递到他面前，一盏送到唇边，渐渐啜饮。

我蹙眉道：“子文，鱼与熊掌不成兼得！”

自那以后，卫玟再也不敢提退婚二字，整日和他那几个厚交文友混在一起，将不敢违背父命的憋屈，尽数宣泄到了喝酒作乐上，每日要饮掉好几坛子杜康酒。

“表姊，我不肯娶那崔家女，我内心头只要你。从我第一次见到姊姊，姊姊的神仙之姿便印在我的心上，再也剜不出来。”

卫畴当即命人用了三大桶冷水给他醒酒，接着把人拎进屋去，狠狠抽了他几鞭子，足足经验了他半个时候，才放他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