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待嫁[第1页/共3页]

天子册封卫畴为齐王的圣旨，已于前日颁下，短短两个月之间，卫畴已是王爵加身，成了大雍立国以来，头一名非刘姓皇族而以异姓封王之人。

姨母话中尽是担忧。

二来则是让嫂嫂晓得因当年宛城之事，卫恒卫华姐弟对姨母的怨怼，万一卫家俄然产生甚么变故，也好早做筹算。

“王后有些体已话要同甄夫人一叙，还请张夫人勿怪。”

我朝她微微一笑，“却不想丞相倒是为了六子卫玟求娶崔公爱女，反将我这个程氏的未亡人，重又许给了卫恒为妻。”

嫂嫂话音一顿，似是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开口。我们姑嫂之间无话不谈，我对卫玟偶然，她是晓得的，而我昔年对卫恒的情义，她亦是心知肚明。

可我那位死了的夫君却不是旁人，而是先前卫畴最大的政敌汝南程氏的家主。

我摇了点头，轻声问道：“还请嫂嫂先奉告我，昨日晚宴上，丞相是否求与清河崔氏联婚，为他的某位公子求娶崔公的爱女？”

这等不智之举，姨母当是不会做的。

若我此身已是重活于世，是否阿谁奇特而可骇的恶梦便是我宿世的经历，残存于我灵魂当中，每当要紧的时候，便俄然闪现，提示我宿世的运气轨迹。

“不错，昨晚丞相俄然向清河崔氏提亲，当时在坐之人还觉得丞相是为了给三公子求亲，毕竟三公子在他诸子中，年纪最长，还未有妻室，却不想――”

在这卫府当中，我看似还是自在之身，可随便走动，可不管我去那里，身边皆有人跟着。

“我并没有叮咛她做这些，是丞相方才命人传话给我，说你竟心生离意。”姨母淡淡地解释了一句，并不再多言。

姨母亲身扶我起来，携着我手到榻上坐下，苦笑道：“想来你已知这喜信了。”

我先前同她联床夜话，曾将之前几次见的到异象假借梦境模糊跟嫂嫂提了几句，让她非常有些忧心。

此番和嫂嫂相逢后，她再问起卫恒，我只说他是我的杀夫仇敌，心中对他除了仇恨，再无其他。可为何嫂嫂竟还思疑我心中还是有他？

我心头一黯，“那婢子是姨母所赐，想不到，不但服侍我的饮食起居，便连我见了甚么人，说了甚么话都要同姨母一一回禀。”

“嫂嫂放心，我只是……昨晚做了一个梦，想看看，是否如那梦中所示……”

“我总想着，我所出的两个孩子都还小，子文才十五岁，另有五年才气行冠礼，璜儿年事更小，无需这么早便筹算他们的婚事。”

在我分开许都，嫁到邺城前夕，因恐本身去后，再难回到亲人身边，又见嫂嫂已然伤势病愈，便将我同卫恒之间的各种，悉数奉告给了嫂嫂晓得。

第二日一早，我正坐在妆台前怔怔对着铜镜入迷，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，嫂嫂如一阵风般旋了出去。

“那姨母可会助阿洛分开？”我心中又生出一线但愿。

见我神采不对，嫂嫂立时觉悟过来，忙改口道：“既然你不肯嫁他，那我们就不嫁，嫂嫂带你分开这里便是！”

“是以，前几日丞相问我，同清河崔氏攀亲可好，我只当他是想为子恒说亲。毕竟子恒在他诸子中最长，却至今未曾有妻室。却不想，他竟是将崔氏之女配给了子文。”

我刚和嫂嫂用完早膳，姨母身边的郑媪便带着四名婢女，说是姨母相召，请我到她房中，嫂嫂本想同我一道畴昔，却被郑媪客客气气地拦下。

让本身的儿子娶一名再嫁妇人算不得甚么，但如果这位再醮之妇是部下败将的未亡人，这就有些奥妙了，算不上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婚事。

一是为了表白，固然我和卫恒已有婚姻之约，但他因姨母之故对我的仇恨，已然使我对他的倾慕之意灰飞烟灭。是以，我被卫畴转而嫁给程熙，便算不得是棒打鸳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