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炉前传 第四章（来袭） 祸福只在一息间[第2页/共4页]

这一晚歇息，又与昨日分歧，虽仍忐忑，但烦躁已弱减了。而镇静镇静之意更是大涨。胡不为盘膝坐在床上，又是无眠。因白天睡很多了，此时神清气爽，一丝困顿都不感觉。那匹骏马正拴在窗外，噗噜噜打着响鼻。胡不为怕又犯了昨日的弊端，压服于老头，将马绑在偏房窗下，亲身守夜。倒不信再有盗胡匪敢来骚扰。

这一夜再睡不着。直等风暴止消了好久，再无异动了，村里人才谨慎翼翼望村南去。地上尽是碎肉碎骨，肚肠羽毛散落在草丛灌木中。也有剩半截身子的，也有只余一个脑袋的，横七竖八漫衍，毫不成序。这鸟的形状也看的比先前清楚，短喙白面，双目凹入额中，与人倒有八分类似，只是没有眉毛。双足锋利非常，想来抓伤犬豕职员也轻松的很。世人特地看了它的尾巴，有一臂是非，前粗后细，上面零寥落落附有黄褐色的绒毛，多似于老鼠的尾巴。

时候过的缓慢，子时过后，丑时又到。胡不为开端有些困乏，靠着墙壁打打盹。喧闹当中，蓦地 “嗡嗡”的巨响，从村南边向不间断地传来。

胡不为连同村民，尽张大了嘴看这千古可贵一见的怪象。保护兽！如何能够？这保护兽竟然灵验非常，当真是保护村民安危的神兽！怪鸟群飞而来，恐要对下林村世人倒霉。保护兽竟然恪尽其守，从雕像中现身。这恰是真神显迹啊！世人惊诧以顾，也不知是谁带了头，大家跪倒，咚咚叩首，当此时，无人不信心虔诚，心潮如暴。

正自欣喜间，红马却蓦地止步，人立起来，咴咴惊鸣。胡不为猝不及防，被甩上马鞍，扑起了一团黄尘。昏头涨脑的机会，听到了前面林子有人叫唤，也不晓得是何原因，撑起家子，昂首一看，不由的心胆俱裂。

看来神兽不敢粗心，筋肉绷的鼓起，双手齐握兵器，指着九头鸟。那怪鸟哇哇哭叫了一阵，俄然发难，双翅一拍，藐小的青蓝电光簇拥扑向神兽。世人惊呼。

保护兽背后筋肉坟起，抖擞神威大扫大挥，红色的长戟狂扫，漫天只见红色的杖影舞动，无物可撄其锋芒。大戟抡的如风车般， ‘霹雷隆’扫荡风云的声响沉郁如雷雨欲至。怪鸟们嘎嘎哀号，被扫得筋骨碎裂，翎羽横飞。这半晌间，风云舒卷，黄沙漫腾飞扬，其势蔽月。

在官方传播中，九头鸟乃不祥之物，其之一出，大祸相随。传言每见九头鸟，必遇洪涝大旱，或是瘟疫风行。必死人无数。世人虽未曾亲见，但传言既广，都知九头鸟身如飞梭，羽色灰黑而凋敝，长着九只怪形怪状的鸟首，叫如婴儿。

他却不知，只在这一早间，村中便死了两名青壮。一是打铁的铁匠，一是卖油郎。二人都二十六七年纪，死的非常蹊跷。满身无伤，面带浅笑而殁。大哭的恰是他们的老婆老母。

只一袋烟的工夫，行了十余里，眼看通衢两侧峰峦蜿蜒，林涛如海。胡不为胸中涌起了豪情，如非正在逃命，兼且文采不敷，只怕早就 “苍峰如怒天如水一骑踏破风云来”吟诗抒发情感。

红马听得仆人催赶，发力急行，前面一个弯道，脚都不收，悄悄巧巧的斜身下压，拐了畴昔。速率竟涓滴不减，公然不愧是细加遴选的良驹。胡不为只感觉面前一暗，火线的树林眼看就要压上脸来，红马不收脚拐弯过后，暗影却倏忽而逝，前面又显出彼苍白云，和笔挺的一条黄土道来。不由的心下喊了一声 “好！”，对马儿又多了一分爱好。

世人看得目弛神摇，眼看着神兽秋风扫叶般将怪鸟尽数劈到地上，天空重又晴转过来。也只半盏茶的时候，空中再无一只人面怪鸟。晴空如洗，玉轮仍然洁白如玉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