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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章 恭帝四年(公元557年)-春[第1页/共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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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景况如此宽裕,觉儿在朝堂上又该是如那边境?

我收起笑容,问:“太傅感觉该如何是好?”

贺楼齐?他如何来了?是如愿让他来的?

我想了想,说:“不要过于信赖萨保。”

他不明白,手握大权号令天下的感受太令人沉醉。到手了,谁愿等闲放开?

话音未落,四周围了一圈的兵士皆长剑出鞘,指向贺楼齐。

第一次伶仃的会晤,他就问起如此锋利的题目。现在朝政都把持在宇文护的手中,觉儿并没有实权。再想到史元华的警告,令我对他的来意多了几分警悟,便浅笑说:“太傅谈笑了。我一个妇道人家,又整天独居在这云阳宫,又如何会晓得朝堂中的事情。”

我泫然欲泣,心中有那么多的话却没法与这个孩子明说:“这世上,除了你阿父阿母,只要他,绝对不会害你。”

贺楼齐将我往身后掩了掩。

他的目光闪动而踌躇,但终偿还是点了点头:“孩儿记着了。”

“萨保!”

转眼到了三月。阳春时节恰是鸟语花香微风暖日。云阳宫里的聆音苑却倍加寥寂。几株银杏虽蓊蓊蔚蔚,水池的水虽清澈见底,院子里的海棠虽也盛开成一片,却因为缭绕着思念,而倍加冷僻。

当天早晨,觉儿单独来见我。

“大胆!敢拦太后的来路!”一旁的侍女叱道。

他身上玄色的天子号衣还未换下,徐行走到我面前,说:“阿母真的只愿留在这里么?一小我未免太冷僻了。”

我回过甚看着他。很多年前也是个风华正茂怀揣胡想的青年。

府中现在又是如何景象?虎魄盏中淡黄色的毒酒,他可已饮下了?同他只隔了一道门,却不得相见,心如被烈火燃烧。

他身着玄色刺金的上领袍,双手负在身后。须发划一,目光炯然。人到中年,恰是大权在握,如日中天之势,和畴前天然大不不异。连看我的眼神亦大有窜改。

他已年近花甲,因为比年交战,整小我显得更加朽迈。但是那双眼睛却仍然闪着夺目强干的光。见了我,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,问:“太后一贯可好?”

我的心一抖,手中的茶盏亦跟着一颤,些许茶汤倾泻出来,溅在面前的铺席上。

包含宇文泰的儿子。

夜晚的梦中,我迷含混糊,面前满满都是看不清的人影,拉满了弓,箭在弦上。万箭齐发,直射觉儿的心房。他惨叫着,血温热而腥甜,双眼赤红,惨遭没顶之灾。

自梦中惊醒,梦的残片仍在面前胶葛,那血的腥气缠绕不散。

走到那街角,已瞥见卫国公府前围满了全部武装的兵士,杀气腾腾。

我闭上眼,成日地守在宇文泰的牌位前。暗淡的玄色填着他光辉的名字。他辛苦平生,政绩足以彪炳史册。但是他去后,我只看到满目标黑。

我一笑:“都好。太傅如何有空来见我这个闲人?”

不,不,这不是觉儿的意义,是宇文护!是宇文护要赶尽扑灭!

觉儿已成权力祭坛上的供牲,而我无能为力。

那一队兵士挡在我面前,也没有退后。

我仍然保持着警戒:“即便是文王活着时,哀家也是向来不问政事的。何况现在只是个未亡人。并且……晋国公当年也深得文王信赖,现在至尊尚未成年,晋公辅政,本也是文王的拜托。”

“赵贵?”我好生奇特。我同此人从无来往,更忘我交。他为何俄然要见我?

“母亲……”觉儿不解。宇文护多年来对宇文泰一向忠心耿耿且虔诚有加,为何不能信赖?

走到门前,我下了马车。正要出来,却被守门的兵士拦住。为首阿谁趾高气昂:“奉至尊旨意赐酒给卫国公,任何人不得入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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