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逝水（六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别例，打通守桥的兵卒背叛。或者派少量精锐偷偷泅度畴昔，出其不料先拿下浮桥。然后背水扎下堡垒，一边策应雄师搭更多的浮桥渡河，一边顶住敌手的反攻！”宁子明听他说得当真，皱紧眉头，一边察看沿岸地形，一边给出本身的观点。

“大爷，大爷饶命。小的再也不敢了，再也不敢了……”商贩们哀哭哀告，不敢期望能拿回货色，只求能逃得一死。

“打一个无勇无谋的李守贞尚且如此，将来誓师北伐，在这里对上了契丹人，恐怕众将更是各怀心机！”柴荣表情有些愁闷，尽管持续低声点评。“大晋当年为甚么被契丹灭国？杜重威临阵背叛是一方面，各节度使都忙着保存气力，谁都不肯带头冒死，则是别的一方面。若符彦卿、高行周这些人奋勇抢先，杜重威哪有机遇跟契丹人去勾搭？”

“嗯！”宁子明咬着牙点头，心中却有滔天肝火来回翻滚。

韩晶晓得跟赵匡胤别离期近，心中非常不舍，拉着情郎在树下叮咛个没完。柴荣和宁子明两个，也双双松了一口气。跳下坐骑，一边给战马喂水，一边缓缓走动伸展筋骨。

“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。将来必定有一天，我们会带着雄师打到这儿！”柴荣怕他打动，拉住他的一只胳膊，低声开解。

“如果冒险强渡呢，趁着守军反应不及？”宁子明在常思帐下，已经堆集了很多作战经历。昂首朝河面上扫了几眼，低声问道。

如许的河道，很难走得动大船。而想要架桥的话，桥墩和桥基又非常不轻易找到合适地点。千百年来，两岸百姓美满是靠小渔舟和浮桥来过河。每逢汛期，根基上就是交通断绝，旅人望河而叹。

“怪不得前次颠末易县的时候　，守军见到山贼都望风而逃！”宁子明微微一愣，冲口说道。随即想起，常思初至潞州，麾下只带了五百部曲，却能大杀四方。很明显，这五百部曲，就是常思的立品底子。只要这五百人不伤筋动骨，常思换个处所一样做他的节度使。而这五百人折损殆尽了，他的职位就伤害了。即便手里握着节度使大印，也会被处所豪强架空起来，成为驰名无实的傀儡。

“不消找了，就这一条浮桥，周遭两百里以内，必定没有第二条。这条河，跟我们曾经走过的高粱河，潞河都有一样的费事，宽窄窜改不定，水量时大时小，并且河面上没有充足的桥梁！”柴荣此番北行，并不是完整为了经商。略一揣摩，便晓得宁子明正在看甚么，一边走动，一边低声说道，“不但是我们现在杀人轻易，脱身难！将来如果有人领军北伐，也是个大题目。戍守一方只要砍断拴浮桥的绳索，就起码能迟滞打击方五天以上。如果此中一方不熟谙水文，选在了汛期作战，未等打，根基上就败局已定了！”（注1）

“那先渡河者，必须是百战精锐。领军的将领，也必须把自家存亡置之度外！”柴荣的眼神敏捷一亮，随即又苦笑着点头，“你能够不晓得，各节度使帐下，能真正不顾存亡的精锐，只要各自的衙内亲军。而衙内亲军，则是节度使的立品之本。甭说阵前拼光了，即便折损过半儿，他就有能够面对被别人兼并的风险。”

只可惜，路再远，也终有绝顶。

他眼下固然没有官职在身，可所看所想，倒是早日重整汉家昔日国土。故而对当下中原诸侯盘据，各顾自家一亩三分地，却疏忽辽国铁骑压境的近况，极其悔恨。但是悔恨归悔恨，大多数时候，他却一点力量都使不上。充其量只能对着河水，跟厚交老友一道发几声牢骚罢了。

当晚，兄妹四人与商队一道，在田野露宿。第二天凌晨起来，持续策马南行。恰是荷花盛开时候，一起上，水若眼波横，山似眉峰聚，每一张面孔上，都笑容满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