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9.番外B（4）[第3页/共4页]

满眼的红。

是个小拨浪鼓。

晏清泽顿时如蒙大赦，连声应下，一溜烟跑了出来，公然，迎上李元之一干人着了正儿八经的官服，燕儿似的排开，左顾右盼地都等着被召见呢。

他双腿一软，跌坐到了地上，忽有奸刁夜风进得门来，吹得烛火摇摆，地上嚎啕大哭的晏清泽便也跟着晃出个缥缈虚影来。

他才回神，一股由衷的高兴，从心底直接蹿上头，脚尖一收，疾走出去，却听得又是一阵尖叫：

徐之才眼睛里闪过一阵古怪，他把人打量个透，再无游移，伸脱手，悄悄解开衣衿，一线雪肤暴露来，再往下寸许，一片红肿入目，他这才回顾，问晏清泽：

外头，一对黄莺儿在枝上嬉闹追逐，快速一闪，飞过那半墙如瀑的花海，朝着又高又远的碧空去了。

得了这么个准头，世人忙各自清算官仪，由李元之打头，亦步亦趋地抱着大家的奏呈跟在背面，朝书房方向去了。

“阿兄，陆姊姊这回是真走了，她死了，我救不了她，我眼睁睁看着她把血都流干了，一屋子满是陆姊姊的血……”

晏清泽嘴巴一咧，是个要哭的神采，他忍了忍，趴到床沿，对上归菀缓缓展开的眼，见到那两颗春夜的眸子，忽的欣喜一笑：

一如最后，她向来没有变过。

现在，也确是夜阑人静。

她回不去了。

“好了，好了，小娘子，嘴先别张这么大，哎，不是这么吸气吐气的，来，跟我学！”

可归菀的血没有止。

晏清泽发展几步，踉跄间，一下碰倒了盆架子，叮叮铛铛一阵杂音间，他大声吼了句：“徐之才！”

里头哀叫声间或传来，听得晏清泽内心一抽一抽的，胡乱把头一挠，踱过来，踱畴昔，实在忍不住了，奔到窗子底下，很想跟归菀说句甚么，又怕本身打岔添乱，强忍着，只能找徐之才：

“在呢在呢，这不是没个主心骨，等小郎君你么！”

“小，小郎君，我许是要走了，求你……求你把我跟爹爹的明甲葬一处……”归菀神态开端恍忽，面前，一阵黑，一阵亮，晏清泽的脸时而远时而近，她尽力提上残存的力量，目光呆滞，停顿很久，像是想起甚么，唇上灰白，“让我看看他……”

东柏堂里，刘响把一早筹办好的百般东西呈在了晏清源面前，他很有兴味，借着烛台，托腮而视，目光在浩繁物件里睃巡了半晌，微微把眼一眯，晏清源拿起此中一件，忽的一笑，手指悄悄把鼓柄这么一转，一室内，便立时响起了清脆的叮咚叮咚声，极富节拍。

她没能再发作声来，目光落在头顶天青色的帐子上，茂林修竹，曲水流觞，俯仰之间，已为陈迹，会稽的春季仿佛也就在头顶，只消她一伸手，便可拥故里入怀。

他同徐之才交汇了几眼，得空穷究，甚么都没说，抬脚冲出去，和个小丫头撞上，叮里当啷一阵，水也洒了，盆也翻了，晏清泽大窘，赶紧退了出来拽住小我毫无章法地急问起来：

“不是早让邺城最好的阿谁接生婆子等着了吗？人呢！”

晏清泽终究被刘响拖走，一室内，又只剩了晏清源，他垂下视线，一双眸子，乌黑乌黑的，像夜阑人静时蒹葭丛中的一汪深潭。

“这个小娘子，是不是受过箭伤？”

“哪有那么快的，小郎君在外甲等着吧！”

脑筋里纷繁杂杂一片，没个方向，晏清泽感觉胸口间长满了老高的草，闹哄哄的，他坐不住，还是跟刚才一样又忍不住来回走了。

晓得都是重臣，晏清泽内心稀有，把面庞一敛，踱步到李元之跟前，行了一礼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