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半兽奇人[第2页/共2页]
短短时候里,本来模糊可见的敌营已不辨方向,视野所及,仅十丈。
方才还朗月当空的气候竟然有了窜改,透过窗口看去,浓云翻滚,稀稀落落的冰雹飘落瓦面。
“甚么?”
几个伙夫抬着一口大铁锅钻出厨房,在领步队长的带领下,穿越营房,一起向伤兵堆积处小跑而去。
沿途所经之地,不管是磨刀的亲军亦或还是睡梦中的甲士,都被漂泊的肉香“惊”醒了,冷静谛视着,当满舌生津时,这才喉结微动,咽下一口唾沫。
“端出去吧。”
不管是赴生还是赴死!
“咦,这些大虞的蛮子在干甚么?”
哪怕是最底层的兵士都晓得,杀马意味着甚么,虎帐中传来轻微的躁动。
“父帅,明日羌人再攻城,我等绝无幸免,眼下天公作美,儿有一计或可得救城之困!”
朔风凛冽,穿越郊野黄沙,呜呜之声如同鬼哭狼嚎。
燕昌和三子燕云正坐在台阶边下棋。
这时,不知从那边刮来的风破开窗户,夹带着沙尘和一丝冰冷在屋内横冲直撞。
“老哥哥说得对,让没受伤的弟兄吃饱,才有力量兵戈,我们吊着口气就行了。”其他伤兵纷繁拥戴。
堂下长桌边的草席上,卸甲后的大将军燕龙和二将军燕虎浑身包裹得像粽子,白布上血迹斑斑。
除了防备的军士,更多的人在繁忙着,他们在尽力封堵白日被抛石车砸坏的城墙。
竟另有另一个女人同业。
偏将收敛心神,手按腰刀,瞋目朝营房内一扫,顿时温馨了。
静夜中,鼾声起伏,也有人展转反侧,另有人在磨刀霍霍。
一名偏将回过神来,暴喝:“大胆,你们把马杀了?”
他们咬着牙,低吼着,强忍着……
黑云压城城欲摧。
亥时二刻。
戌时。
因离疆场最远,这里最安然,设立了医站,伤兵被全数堆积在此。
城内,一片肃杀!
“这些蛮横人,干甚么都不奇特。”
城池最东端是一扇紧闭的城门,城门后是广袤的大虞膏壤。
城里五日前就缺粮了,这几天都是减量供应,昨日已完整断粮,将士们都是饿着肚子在和仇敌鏖战,又哪来的肉?
“已经到了杀马充饥的境地……”偏将如遭雷噬,“救兵还没来么……”
主帅燕昌定下的端方,第一口饭必须是伤兵先尝。
“大帅令!”伍长回了这么一句,带着送餐步队未有半晌逗留。
燕龙和燕虎两位暮年倒是尝试过,每次都被父亲杀得片甲不留,还因输棋太快,被骂得狗血淋头。
酒只一盅,容量为五钱,传达的信息只要一个——壮行。
“嘘—”燕龙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这里,箭矢堆成了三座小山,看着很多,实际上这些物质已不敷以长时候抵抗仇敌的轮番打击,最多一日,将全数耗损殆尽。
驻军只剩一千八百人,亲军和浅显甲士混居在一起,这是城中储备的最后一股力量。
伍长没有回应大师,又道:“大帅口谕,上酒,每人一盅。”
瓮城中,约莫有五百甲士,他们席地而卧,枕戈待旦,一旦敌袭,他们将是第一批援助的步队。
燕昌眉头一皱,尚未将目光从窗外收回,耳边蓦地听到燕云的声音。
主城内,到处是被仇敌抛石车破坏的房舍,残垣断壁,满目疮痍。
檐下挂着一副白额猛虎图,屋内有烛光传出。
他们胡子拉碴,浑身血污,满脸怠倦,有些竟然是须发皆白的暮年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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