斋宫（7）[第1页/共3页]

子婴道：“数日之前，赵高弑君。彼时咸阳城内已然有赵高私通叛军的动静。之前朝会，我逼出赵高一党私通刘邦的罪证，但是赵高不为所动。赵高唆使阎乐弑杀胡亥时，恰好是那传言四起之日。只是不晓得赵高与刘邦到底定下了甚么和谈。”

老嬴显看着子婴，贰心想，如果公子长在六国期间，定会像前人一样，在疆场上身先士卒，建立起一番功业。

子婴出入咸阳禁宫，他天然与秦始皇身边的大臣老将多有来往。他听嬴栎提及李斯父子，黯然说道：“如果李斯，蒙氏兄弟尚在，大秦社稷，又何故沦落至此？”

子婴谓然一叹，又道：“商君变法以后，大秦吏治有序，奖惩清楚。高低皆奉秦法而政通四方。自孝公以来，极少有擅杀大臣之事。但是二世即位以后，蒙氏兄弟因谗而死。先君擅诛大臣，罢斥贤人，无疑自毁国之廷柱。”

“哦？你曾言幼年学剑，到现在，已有一十七年了吧。”

他转向关内侯，说道：“关内侯，请！”

子婴走到门前将铜栓栓好，此时几缕微小的日光从门缝当中悄悄潜入出去。关内侯听到子婴降落的声声响起：“老公伯，我所担忧的，以后的祭礼......赵高定然会加强防备。”

子婴道：“记得你所学的，是昔日咸阳君所编辑的《归藏》剑法，这但是当年鸿台一战以后的遗物啊。”

嬴栎心想：“莫非子成是去寻觅胞弟了么？”申熊曾和嬴栎等人说过，他来咸阳是为了等候胞弟申罴。这连续几日申熊都未曾比及其弟，如果这一次出了咸阳城，或许他就是为了此事而半道拜别。

子婴道：“李斯之子.....李由。”

嬴栎来到院中，见王廉在外等待。便上前问道：“叔冽，可有见到子成？”

子婴道：“无碍。现在是甚么时候？”

嬴栎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关内侯在此等人？”

子婴听了，抚掌笑曰：“如此短长的剑术，怪不得秦国高低只要天子近驾能够习之。”

除此以外，李由在咸阳时亦是秦始皇禁宫天子六驾之一，其剑术为六子之冠。除咸阳君以外，几无敌手。大泽乡叛逆时，李由驻守洛阳。彼时叛逆兵魁首楚军项梁调派项羽，刘邦两部进犯守在雍丘的秦军。李由率军搏命苦战四日，身受重伤，力战不退。最后秦军被破，李由构造亲兵与刘项两军展开巷战，战至最后一人，终究死于刘邦麾下大将曹参之手。

子婴道：“子正何必多虑，既然《归藏》剑法出自七国，那定然与各国多有渊源。大秦一统天下，六国虽灭，然各国剑客、豪侠皆在，待到他时，终有学成之日。”

嬴栎返回与嬴显谈及此事，关内侯道：“子正，申熊他并未与我同业。”

子婴道：“公伯来的恰是时候。”子婴命嬴栎等人在外鉴戒，他本身和关内侯则进入内殿议事。

嬴栎道：“也罢，关内侯。公子这两日已经移住咸阳斋宫，还请关内侯随我划一去。”

“未有同业？”

嬴栎抱拳说道：“公子，末将并非此意。”

两人谈了一阵。嬴显给出王仓之策和子婴筹议。子婴已先他一步得知，故而自有分寸。关内侯问道：“公子，王伯颉之策当然可行，但是过分冒险。王伯颉毕竟将门世家，疑兵之策如果用在疆场之上，老夫倒是情愿一试。但是此番公子.......公子要直面险境，老臣心中非常不安。”

“不久前，我来此找魏广探听申熊的动静，见到一名老者在此等候。魏掌柜见到了我，上前引见，这才晓得是关内侯嬴显。”

“唔......子正，你随我来。”子婴带着嬴栎来到内殿一间空室。子婴在宫中规定，凡是过了半夜，宫中摆布除了贴身保护以外，其他近侍都无需守夜。他亲身升起一盆炉火。两人就在一张羊皮大席上坐定，子婴道：“日此寒夜，城中寂寂，你我在此围炉而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