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栎（2）酬书赠剑[第3页/共7页]

嬴栎道：“楚王，别人之见，不敷以论之。鄙人于咸阳时，曾助君王理京畿内史之政。朝中诸多政策，另有触及。”

“此剑确切唤作定秦剑，昔日由始天子赐于栎阳嬴家，为先父所用。”

嬴栎方才连饮一番，神情有些迷怠。他望着空空的酒盏，伸手就去接那陶壶。不想这一下却一掌控住了无姜的右手。他接过陶壶置之一边，手上保存着不知是清濡还是无姜手掌的温热。

韩信苦笑一阵，说道：“这又是甚么大事？当日武涉让我背汉投楚，我拒之；蒯彻献计三分天下，聚兵自守，我绝之。现在，就算亲身面见陛下，汉室也毫不会放下对我的猜忌。”

韩信感觉无姜话中有话，遂问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嬴栎转头看着她，只见无姜一脸霞红，明眸流盼，美艳夺魄。无姜似有些严峻，她道：“你要去见楚王，谁......谁也拦不住你......”

“明日一早，便从栎阳解缆。”

两人敞怀一笑。嬴栎看着面前的菜肴，恰是一碟清鱼，一盆熬烂的羔羹，以及几豆不着名的醢脯。

韩信道：“子正，当日为兄分开雒阳，本觉得不会再回都城。但是怎料世事无常......转眼之间，又回到了原处。”

无姜一边玩弄着杯盘碟盏，一边说道：“那位戚夫人的儿子，但是当今的赵王？”

无姜浅不语，从案上拿起一只簪子，说道：“栎大哥，还记得这簪子么？”

韩信点点头：“武涉已经来到了洛阳......至于蒯彻，此人云游四方，已不知去处。”

无姜浅笑道：“这就要看韩大哥的至心了。”

“疾政......？”韩信笑道：“朝廷里的儒生，都说始天子残暴无道，滥用民力，对天下用以暴政，倒是唯有咸阳君独言疾政。”

嬴栎道：“不敢，鄙人黔黎布衣之身，怎敢与君侯......”

无姜的心境，跟着这股激流飞到了银河以外。那扯破身材的剧痛，俄然变幻成一只无形的大手，将本身猝然地推向那团黑影当中......

韩信转头看到无姜，见她云鬓瀑发，眼若秋水。与嬴栎站在一块儿，当真一对璧人。

韩信叹道：“孙女人过誉了。我等武人，岂可与古之圣贤比拟？韩信所学，承于兵家。不过是生逢乱世，幸运成建功业罢了。”

“我若走了......这......栎阳的药庐.......”无姜低首嗫嚅时，嬴栎却悄悄捏住她的双手。无姜与他双目一对，心境瞬时飞出了神窍。

“井陉之战......”嬴栎缓缓放动手中的青铜酒爵，说道：“君侯，此仗之惨烈，鄙人岂会忘怀。”

无姜听罢，双手捧着陶壶，看着嬴栎的眼睛说道：“栎大哥，你这是谎话。你还是想去雒阳，去见楚王，是也不是？”

“恰是，赵王聪明过人，丰度端方。天子多有亲厚。”

韩信对本身的才气非常自傲，一时候神采飞扬，非常高傲。他道：“恰是如此，愈是存亡存亡之际，吾愈要差遣士卒以决死之气反击赵歇。你可记得钜鹿时，项籍破釜沉舟，九战王离？自古能征善战者众矣，然于疆场之上出奇制胜，逆击而战者却寥寥无几。”

嬴栎感喟了一声，心中思路难平。他自北地郡从征荥阳以后，一向跟随韩信东征西讨。在汉军斥地北方疆场的战事当中，前后安定的代魏赵齐等复辟四国。魏赵齐三国的诸侯贵族，也几近在惨烈的战役当中被悉数扑灭。于嬴栎而言，自秦末至汉初这短短的四五年内，中原大地上彻完整底地接受了一番血雨扫荡。昔日诸侯国的先人几近尽数诛绝，存活下来的将领君侯，也不再是六国的先人，多是军功大将。而当年保持在中原数百年的战国七雄之格式，也由大汉天子刘邦重新再造。关东诸侯复辟的野心毕竟没有实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