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栎（2）酬书赠剑[第1页/共7页]

韩信听罢，与他二人缓缓走出版室。他了望着雒阳皇宫的钟室，又道：“子正，七国的诸侯......都已不在了。从今今后，天下......只要汉国，没有诸侯。英布、彭越之徒，迟早也会为刘氏所逐，所谓韩卢奔，而蹇兔逐......”韩信听到远处厚重的钟声，谓然一叹。

无姜听罢，双手捧着陶壶，看着嬴栎的眼睛说道：“栎大哥，你这是谎话。你还是想去雒阳，去见楚王，是也不是？”

嬴栎在旁言道：“兄长彼时曾与留侯共纂兵法，愚弟敢问，兵法停顿如何？”

“明日一早，便从栎阳解缆。”

嬴栎道：“张良在朝廷里得天子正视，他与相邦萧何，是刘邦的左膀右臂。”

嬴栎放动手中的骨刀，说道：“姜儿，我既然已经去官，回到这里，今后今后就不会再和汉室有所连累了。”

韩信道：“子正，当日为兄分开雒阳，本觉得不会再回都城。但是怎料世事无常......转眼之间，又回到了原处。”

韩信盘膝而坐，神采安闲安宁。他道：“无他，本日有些感慨，倒也不是故意难堪咸阳君。”

韩信道：“功高震主，主必自危。天子奖惩占夺，我等只能受之。”他看了看两人，便叮咛下人筹办酒食，为两人拂尘洗尘。

韩信持续道：“秦有强兵之利，关山之险。七国当中，变法又最为完整。国富民强，法度吏治，皆有章轨。然强如秦者，三世而亡，盖因未博仁德于海内，未施善政于百姓。此为秦政之失也。”

无姜轻笑了一声，此次终究盈盈回身。本日的她略施粉黛杏眼桃腮。一颦一笑之间风情散溢，说不出的娇媚夺目，让嬴栎惊若天人。

韩信道：“本日毕竟了结我一桩苦衷。子正，凶乱之时，为兄领兵驰骋，安宁天下。兵戈之息之日，便是兵家遁隐之时。这部兵法，该用于国防正道，为百姓所计。”

韩信见没法留下嬴栎，便命老仆筹办了车马与川资，送二人出城。

嬴栎正要推让，韩信却纵声长笑，双手各挽一人，大步朝城中走去。

韩信终究伸手按住了剑柄。他道：“当年投奔陛下之时，我未曾想到今后会出将入相，乃至进封为王。当年蒯彻让我行摆布天下之事，被我所回拒。但是......”

只听嬴栎问道：“传闻当中，陛下先前正在寻觅武涉，蒯彻二人。兄长可知此事？”

嬴栎看着衣衿上密密的线脚，说道：“姜儿，这件新衣可又耗了你很多工夫。”

诸臣皆言韩信有罪当诛，不得轻恕。高祖思虑再三，念在韩信有功社稷，最后还是赦免了楚王。但是，子虚乌有的“谋反”之罪没法等闲免除。高祖下诏，削去了韩信的王位，改封其为淮阴侯。居雒阳。

淮阴侯无法地笑了笑，他又问道：“两位此次来到洛阳，是为了何事？”

无姜调皮地说道：“你这话，我听过一次了。你记得东山驿站么？当时你教我用剑，三招之下，你还夸我如果咸阳君在，必然会收我为徒。”

韩信问道：“子正，你说.......这汉家的天下，还需求我韩信么？”

无姜起家，悄悄握住他的左手道：“栎大哥，你的左手曾用来使剑。现在，能为无姜簪住发髻么？”

嬴栎感喟了一声，心中思路难平。他自北地郡从征荥阳以后，一向跟随韩信东征西讨。在汉军斥地北方疆场的战事当中，前后安定的代魏赵齐等复辟四国。魏赵齐三国的诸侯贵族，也几近在惨烈的战役当中被悉数扑灭。于嬴栎而言，自秦末至汉初这短短的四五年内，中原大地上彻完整底地接受了一番血雨扫荡。昔日诸侯国的先人几近尽数诛绝，存活下来的将领君侯，也不再是六国的先人，多是军功大将。而当年保持在中原数百年的战国七雄之格式，也由大汉天子刘邦重新再造。关东诸侯复辟的野心毕竟没有实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