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节 名声[第2页/共3页]

低估了马车速率的卢悠悠，刚翻开车帘，就看到火线不远处的小院，这处所间隔百草谷本就不算远，只因百草谷外布有阵法，不懂的人一旦误入此中，免不了晕头转向地绕上大半天，卢悠悠前次恰好碰到下雨，误打误撞地跑出来，才会感觉路远。

藤原干笑两声，无法地点头，“好吧，那我就先预祝章兄金榜落款！不过，随我东渡之事，还请章兄再考虑考虑，哪怕只是去玩耍几日……”

章若虚闻言皱了皱眉，问道：“杜家娘子如果偶然，又怎会容你代笔冒名？实则是她得利，女民气胸热诚，保护朋友，又不必为这等虚假之人讳饰分辩。”

藤原赞叹之余，又有些遗憾，他不但爱好这本传奇的瑰丽笔墨，华丽篇章，更喜好此中的细致情丝和靡靡场景，卢悠悠的画极其写实，在他看来，如果能将那些场面画出来，定能引得更多高潮，只是她恰好是个女子，当着世人之面，他又不便直言。

章若虚却摇点头，苦笑道：“女人曲解了。那青楼销金之地，岂是鄙人能去的？鄙人自幼父母双亡，产业被族人侵犯，若非靠一名美意的道长扶养，还教我读书识字，岂有本日？就连赴京赶考的川资，都是靠抄誊写话本辛苦赚来，不管是《游仙窟》还是鸣莺曲，都是为生存而作。若非贫无立锥之地，鄙人又岂会为这阿堵物折腰？”

卢悠悠一共画了四幅插图，别离是“初见”、“联句”、“知音”、“惜别”，将《游仙窟》男女主从相见相知，到相惜相别的场面细细绘来，遵循书中描画的场景，不但是人物栩栩如生，连眼神都有若本色，让人看画如同身临其境，仿佛能亲眼看到这两人在一起时的景象。

“只是有些可惜，前面那几段未曾配图，不知……”

“中间美意，鄙人只能心领。眼下科举会试期近，离京之事，请勿再提。”

卢悠悠不由惊诧，猎奇地问道：“章公子既是来京备考，又怎会获咎高官？可有请人说和？”

“打搅倒谈不上，”章若虚苦笑一声，“久闻都城大不易居，鄙人虽故意备考，可现在投卷无门，尚未找到保人，还不知能不能进入会试。”

卢悠悠忙向他行了一礼，说道：“是我赶着来交画稿，来的冒昧，失礼了。”

李祈瞥了她一眼，“你既然晓得，那就莫要再打搅章公子，走吧！”

“画好了？”

李祈微微一皱眉，问道：“久闻公子才名，传闻在元宵文会上，公子诗文夺魁，名动都城，又岂会找不到人作保参考？”

不过刚到门口，听到内里传来那熟谙而生硬的口音，卢悠悠就晓得是谁了。

“当真？”章若虚喜出望外，朝着李祈深深一揖，“公子大恩，无觉得报……”

“当然是获咎人了啊！”藤原忿忿不高山说道：“久闻天朝以科举选士，只论才学，不究出身。可没想到这会试还得要世家贵族和朝中官员作保举荐，章公子只因获咎了高官，不但在都城无处可住，被逼居于此地，还无人敢为他作保。我这才请他随我东去，起码在我们那边，以章公子的才学，毫不会受此礼遇。”

章若虚苦笑了一声，说道：“多谢卢女人谬赞。这话本不过是玩耍之作，只求换得些许银钱度日，没想到会引发藤原兄热情至此，倒是让某忸捏了。”

“等等我！”卢悠悠仓猝拿起了藤原早就给她筹办好的荷包，飞也似地追了上去。

藤原一听，也顾不得再劝章若虚了，赶着上来看画。

李祈见她那幅幸灾乐祸的模样，不由心中一乐，对章若虚的那点防备之心也淡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