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、新亭对泣[第1页/共4页]

裴该内心说：“卫叔宝啊卫叔宝，但愿你早死早投胎，下辈子生得宁肯丑一些，也要结实点儿，别再动不动就因为思虑过分而一命呜呼了。我仿佛记得，你固然享有盛名，却没有甚么作品传世，你说多可惜啊。”

王导瞪他一眼：“汝便是想得太多了！何至于此？”

贰内心说，想不到这趟来新亭倒有收成，竟然能够赏识到这类闻名的汗青场景——这一场景记录在《世说新语》中，并且被先人稀释成一个成语，叫“新亭对泣”，他宿世那也是耳熟能详的。

王导摆摆手：“世儒不要妄加猜度。南人皆奸……滑，裴文约南渡不过数月，岂能便信，而将大笔赋税托付到他手上？我信赖那些确切是借债……”

裴该嘴角微微一抽：“若待君等有朝一日，尚不知天子安在……”如果我记得没错，顶多两年，晋怀帝就要被刘聪给弄死了吧？

因而比及重新亭返来，周顗等人各回各家，只要裴该跟着王导来到了乌衣巷的王府。

王导就问了：“伯仁因何而叹？心中有何块垒，可说出来，我等试为开解。”裴该心说对啊，你有甚么不痛快的说说吧，让大师伙儿也欢畅欢畅。

三人全都抬开端来望向王导，正待有所表态，裴该俄然间鼓掌大笑起来：“王君所言是也！”随即朝向庾亮：“卿等便夜……明哭到夜，夜哭到明，还能哭死刘聪，哭尽胡虏，使天子自归洛阳否？！”这当然是学《三国演义》里的曹操，但是态度未免过分放肆了一点儿，故此他不便瞧着周顗、刁协说，只好瞧瞧跟本身年事差未几大的庾亮。

王导由得兄弟们群情，垂首沉吟，很久不语，直到王彬提出一种新的能够性来：“裴文约前些平常往祖士稚府上，莫非他们二人……”他这才蓦地昂首，随即又一摆手，禁止了王彬再说下去。王导想一想，缓缓隧道：“我本两今后，邀周伯仁（周顗）等往新亭一会，不如也递贴于裴文约，与他谈上一谈，再谋应对不迟。”

王导点头道：“我等合法守望互助，共渡时艰，若真与裴氏起抵触，则必力弱……”

以是只好垂首敛容，跟中间聆听，没事儿就不插嘴——幸亏除了庾亮外，其他三人都比他年事大好多，那就纯当陪长辈出来玩了吧。

王廙道：“此前大王欲用裴文约为吏，而茂弘兄使为东海王傅，或者心有不甘，欲募此兵来威胁我等……”

王导等人的谈兴倒确切很浓，你一言我一语地扳谈个不听。但是说着说着，也不晓得为甚么，周顗俄然间神采一变，放下酒杯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。

只可惜，估计这一辈子，我都再也别想喝到咖啡啦……

世人见了裴该这般行动，尽皆惊诧。裴该既然装了一回狂，也不再往回找补，干脆持续狂下去。只见他站起家来，几步来到亭边，手指着脚下的长江，大声说道：“我有一诗，敬赠诸君——山外青山楼外楼，秦淮歌舞几时休，乃以江水为河水，还把扬州作司州。”

晚餐是在郊野吃的，等回府的时候，天气都已经很黑了。王导把裴该领进本身的书房，叮咛仆佣煎点儿茶来，同时问道：“南人好茶，昔吴主孙皓即以茶赐韦曜，为曜不能饮，每逢宴会则秘以茶代之——未知文约是否风俗？”

周顗叹道：“家父（周浚）曾为安东将军，即驻秣陵，我少年时也曾登此岗、入此亭，瞻望江水滚滚，有如银河，围此东南半壁。忽忽已三十年矣，重又来此，看风景无异，但想江北江山，却已与往昔大为分歧了。故此感念，不由喟叹出声……”

裴该借着“新亭对泣”，本来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北伐上去的，但是说不三句，就被王导给按住了，说今晚你住我那儿，我们再渐渐谈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