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问米[第2页/共3页]
醒来时天已大亮。我爷满脸忧愁坐在床边。我心不足悸,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。
二嘎子几步追上来,又拉住我,笑骂道:“你瞎咋呼啥呢?这咋没一会儿工夫,我就给你说死了?来,你摸摸,摸摸,我是死人活人。”说着把我的手往他脸上放。
我问是啥事。我爷似笑非笑道:“二嘎子死得蹊跷。你跟他熟,帮爷喊他上来,爷要问他几句话。”说完也不管我乐不乐意,本身掩门出去了。
又过了一会儿,水声消逝了。我正要松口气,身后却又传来“啪嗒”“啪嗒”,仿佛有人踩水登陆的声音。我顿时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。
有东西上来了!
我打眼望去,见那人影的胳膊和腿公然颀长颀长的,很像之前在小人书里见过的妖怪,吓得仓猝捂住嘴,问二嘎子现在该咋办。二嘎子在我耳边悄声道:“那东西挡着咱下山的路呢,咱不能自个儿奉上门去。别慌,咱往庙里跑。我姨说过,那些脏东西进不了庙。”
二嘎子问我在池子里都见着啥了,咋跟中了邪似的。我皱了皱眉,把本身归去没见着他,转天我爷奉告我他已经死了,又让我返来还铜板儿的颠末,一股脑儿说了出来。
二嘎子刚要答复,却俄然用力把我往草丛里按,声音发颤地说:“有人。”
我爷往米碗里插上香,点着了,对我道:“待会看到啥都不准吱声,听着没?这回要再出岔子,爷也救不了你。”我听他说得吓人,用力点了点头。
二嘎子脸上也有了惧意,说我必定是见着鬼了,我爷铁定是假的,搞不好就是守着池子的老王八变的,目标就是不让我们把钱带走。这地儿不洁净,我俩得从速分开。
我记得白日我爷说过,二嘎子已经死了,那这身后的人是谁?莫非是……
我不敢再往下想,总感觉身后那声音越来越近,大呼一声,拔腿就往山下跑。
那人走得很慢,一跛一跛的,正在用沙哑吃力的声音喊我的名字。
脚步声很快到了耳边。我吓得正要闭眼,声音却又消逝了。
我低头一看,顿时倒吸了口冷气:我刚才不是把铜板儿都还归去了么,咋又跑我怀里来了?细心再瞧,发明背内心兜的,不是铜板儿,而是银光闪闪的钢镚儿。
我爷摇点头:“是那池子里的东西。二嘎子就是它害死的。二嘎子让它害了命,现在都听它的。那庙门啊,实在是鬼门关。你要让二嘎子拉出来了,必死无疑。”
我爷见我耍赖,也没体例,叹了口气道:“也该是让你晓得的时候了。”他边清算箩筐边自言自语,“狗日的,敢打我孙儿的主张。也不探听探听,我老江头是干啥的!”
我完整胡涂了,问二嘎子这到底是咋回事。
二嘎子说,刚才我去池子里捞钱,捞了老半天也不见返来。他觉得出了甚么事,赶畴昔看,就见我跟傻子似的坐在池子里又哭又闹,嘴里还喊着“铜板儿”“不想死”之类的话。他觉得我中了邪,又不敢唤醒我,只能在一旁干焦急。成果我忽地从池子跳下,兜着钱就要跑。他觉得我演戏呢,想独占这些钱,情急之下喊了我一声,然后我就跑了。
那人拉住我道:“瞎跑甚么,见着鬼了?”
再次醒来时已是转天朝晨。我爷破天荒地给我熬了碗白粥,让我就着水煮蛋吃下去。
我有些望而却步。二嘎子急了,上来拉住我,死命往里拽。
给他这么一说,我也感觉我爷明天有些变态:我打小没见我爷哭过,更别说这么低声下气地和我说话。怪叫他会喊我自个儿来还钱,合着那压根儿就不是我爷。
话音刚落,我就见不远处有个颀长的黑影,在油灯豆大的光芒中,渐渐冲我们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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