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·心结[第4页/共5页]

倘若今晚昭衍没有来到这里，明天或许就能看到栖凰山血流成河，届时莫说方咏雩是武林盟主之子，就算他是皇亲国戚，也决计逃不出十面埋伏。

方咏雩皱起眉，想起他在梅县做过的糟苦衷，不由问道：“你莫非是要去威胁他？”

方咏雩看了一眼女尸，苦笑道：“以是你才要杀人灭口？”

“给你说清楚？”方咏雩一怔，旋即调侃地笑了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，“昭衍，你是我甚么人，算个甚么东西，凭甚么要我向你交——”

“你就差把‘内心有事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，当我瞎吗？”昭衍余怒未消，“现在，把事情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。”

饶是方咏雩已然鉴定面前统统皆为故意人故弄玄虚，可当那只无指手掌猝然呈现在他面前，心头那道陈年旧伤顷刻被它撕扯开来，九幽阴风从伤口裂缝中吼怒而出，吹得他浑身血液冷如冰凝，三魂七魄也飞出了九霄云外。

方咏雩道：“山上人多，火焚轻易引来不需求的费事，我会找个埋没处将尸身埋葬，或者丢入绝壁深涧。”

昭衍的满腔肝火在这一席话间逐步消逝，他看着方咏雩满脸苦笑，忽地问道：“杜允之那番话是表示令堂之死另有黑幕，与令尊脱不了干系，不管此事是真是假，其企图皆是教唆诽谤，你当警戒。”

方咏雩的目光变得凶戾起来：“他到底想做甚么？”

“砰”一声闷响，红衣女人的背脊重重砸在了墙壁上，骨裂之声清楚入耳，她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，试图从地上挣扎起家，腰部以下却转动不得，已是被重创了脊柱。

“……我晓得此中有诈，也晓得他连番挑衅是在用心激我，可我必必要来这一趟，不然这一辈子我或许再也没法晓得本相了。”

一掌劈飞了天罗伞，伞后却不见人影，方咏雩只感觉掌中剑势一散，昭衍主动弃了兵器，飞身落在他下方，双手抓住了方咏雩双脚。

方咏雩此时已经神态不清，恍忽间看到那酷似晴岚要被人活活掐死，本能地脱手救济，他身子固然摇摆，步法却比昔日更加诡谲敏捷，一息不到就冲到来人面前，劈手一掌砍向对方手臂，不想对方应变极快，脚下一旋，身材便转了个方向，直接将那女人挪到身前当了肉盾，这一手刀劈在她右肩上，立即皮开肉绽，掐住她关键的那只手也刹时发力，她只从喉咙里收回一道短促的气音，脖子便倾斜开去，身子软了下来。

他将“当初”两个字咬得极重，即便这句话有些语焉不详，可方咏雩晓得昭衍能够听懂。

沉吟半晌，昭衍又去摸索女尸头颈部，如法炮制地从耳后扯开一条小口，一点点揭下了这层脸皮，那鬼气森森的女人立即变了一番脸孔，看着另有些眼熟，恰是杜允之那两名侍女之一！

“凭我救过你，凭你的命是我给的。”昭衍收回击，神采冷酷如冰，“方咏雩，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想死，却连活下去的机遇也没有，我无权置喙你的恩仇是非，可你如果想死，先还我一条命！”

“下作手腕！”

方咏雩已听不进他的话，也认不得他是谁，脑筋内里嗡嗡作响，面前只剩下那具死不瞑目标尸身。

下一刻，风声袭来，方咏雩强行禁止住反击的本能，下认识闭上了眼，却只感遭到有人跟本身擦肩而过。

方咏雩被他指着鼻子骂，心中又气又恼，神采也变得愈发丢脸，寒声道：“倘若他背后背景如此手眼通天，我有甚么值得被其看重，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？”

“等等！”
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黑影飞掠而来，像是月下展翼的庞大蝙蝠，方咏雩只感觉身上突然一轻，那红衣女人竟被强行带起，欲剜人眼的右臂顷刻扭曲如麻花，她却来不及收回一声惨叫，脖颈已遭一只手扼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