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·心结[第3页/共5页]

杀了她！

方咏雩一怔。

即便这里烛光暗淡，昭衍仍然看得很清楚，方咏雩固然在笑，眼泪却湿透了指缝。

“早不来晚不来，偏在武林大会这个特别的时候来，若说幕后黑手不筹算插部下任盟仆人选，怕是鬼都不信，而要做到这一点，方盟主也好，与方家买卖联婚的海天帮也罢，都是他们的绊脚石。”顿了下，昭衍的眼神冷厉起来，“至于你……方咏雩，你诚恳奉告我，有多少人晓得你擅自练武的事？在杀出泗水州的这一起上，你有没有透露身份或者留下活口？”

“我不止要杀人灭口，还要毁尸灭迹。”昭衍站起家来，“此地不宜久留，你从速归去，当作今晚甚么都没产生过，尸身交由我措置。”

两股同源阳劲相融，强行疏导体内气血，这是一种极度痛苦又非常痛快的感受，方咏雩在五年前尝过一次，今晚又尝到了一次。

“你——”方咏雩盯着他的背影，喉头耸动了几下，终是将压在内心的话问出了口，“你当初……为甚么，要救我？”

一掌劈飞了天罗伞，伞后却不见人影，方咏雩只感觉掌中剑势一散，昭衍主动弃了兵器，飞身落在他下方，双手抓住了方咏雩双脚。

“给我下来！”

方咏雩神采惨白，抬眼看到他面无神采的脸，竟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，双手紧攥成拳，点头不语。

方咏雩浑身一震，他愣怔了半晌，才捂着脸笑了起来。

“琅嬛馆绝迹江湖已有十余载，要想将之重修，必得破钞无数人力物力，就算杜允之真乃琅嬛馆的先人，他一个家破人亡的遗孤是从那里获得这些资本，又凭甚么不加粉饰地重出江湖？”越是心念急转，昭衍的眉头越是深锁，“武林大会将至，栖凰山高低人多眼杂，稍有不慎都会引发轩然大波，杜允之却如此有恃无恐，要么他是用心想要把水混淆，要么就是当真不惧武林盟，不管成果是哪一种，都申明他背后藏着一股庞大权势。”

“你就差把‘内心有事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，当我瞎吗？”昭衍余怒未消，“现在，把事情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。”

这一顷刻，六合间万籁俱寂，院中烛火被风吹灭，暗澹的月光又被乌云讳饰，昭衍的身影完整被暗中吞噬，即便方咏雩修得截天阳劲，也没法在现在判定他身在那边，仿佛这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团烟雾化进风里，无一处在，也无处不在。

饶是方咏雩已然鉴定面前统统皆为故意人故弄玄虚，可当那只无指手掌猝然呈现在他面前，心头那道陈年旧伤顷刻被它撕扯开来，九幽阴风从伤口裂缝中吼怒而出，吹得他浑身血液冷如冰凝，三魂七魄也飞出了九霄云外。

“停止！”

嘲笑一声，昭衍将两张皮丢到方咏雩面前，道：“好都雅一看，这是你娘吗？枉你身负上乘武功，又在武林盟耳濡目染地长大，连这点不入流的鬼蜮伎俩也看不破，如此等闲便着了别人的道，我真是高看了你。”

“……”方咏雩的嘴唇翕动了两下，他颤抖着伸手捡起人皮面具，半晌才问道，“你如何会在这里？”

“轰”的一声，像是有狂雷在耳畔炸响，方咏雩的面前尽是血红，他不堪接受地抱住本身的脑袋，双手捶打额头，喉咙里收回了野兽般不成腔调的悲鸣嘶吼，本来踩向女人颈骨的一脚偏移开去，落在离她脸颊不到三寸的地板上，一指厚的青石板生生被他踏破，裂纹密布如蛛网。

“答案很简朴，这个女人就是杜允之派来送命的，他昨日在上山时闹出了不小动静，大师都晓得他身边有两名婢女，等天一亮发明少了一个，杜允之只要以此作为借口将事闹大，不但是武林盟，其他门派为了自证明净也会帮手寻觅，届时他再巧做指导，不管可否找到尸身，你都很难摆脱怀疑，从而落入被动局面。”昭衍提及这些阴私手腕连眼也不眨，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，“尸身不但要措置，还要光亮正大地措置，既然没法避过杜允之，不如以牙还牙，让他本身来清算烂摊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