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·上山[第3页/共4页]

栖凰山位于中州西北方位，离仙留城不算太远，周遭三百里都是武林盟的权势范围，即便有无数鱼龙稠浊的江湖人士从四周八方赶来，谁也不敢在武林盟眼皮子底下冒昧，故而这一起走得承平顺利，比及蒲月月朔这日，世人出了沉香镇一起疾行，总算赶在后晌到达了栖凰山地界。

跟着武林大会日期将近，栖凰山高低每日都是人来人往，这条路上现在除了他们一行人，另有很多江湖客，可任他们七嘴八舌，也没谁真敢在此说半句武林盟主的不是。

杜允之笑意不改，将折扇翻转过来，后背倒是一幅水墨画，但见画上天空阴云垂地，荒凉草木掩映着一方阴沉山洞，那洞里黢黑一片，仿佛有鬼域恶鬼藏匿此中，而在洞口之处有一朵花破土长出，猩红如血，成为整幅画上独一的亮色。

结账结束，日头已上了三竿，世人出发解缆向栖凰山赶去。

那文士掸了掸衣角微尘，道：“鄙人杜允之。”

杜允之不屑看这些人一眼，只将折扇一开，“跳梁小丑”四个大字鲜明呈现在世人面前，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，狠狠打在那些耻笑他的人脸上。

方咏雩的声音戛但是止。

未几时，世人都梳洗出来，堆积到大堂用饭，江烟萝面上仍有些惺忪，用手帕悄悄揉着眼睛，俄然发明方咏雩眼下有些青黑，遂体贴道：“表哥，昨晚没歇息好吗？”

方咏雩的神采阴沉如水，其他火伴也面有不虞，心机敏感如江烟萝、穆清等人更是侧目觑着昭衍神情，但见他无喜也无怒，仿佛置身事外般，只将目光落在那文士身上。

昭衍闻言翻了个白眼，道：“说我好话就别当着我的面，好吗？”

他们一问一答间，在场已有人反应过来，穆清惊诧道：“北屏州……琅嬛馆……是阿谁号称‘通天耳’的琅嬛馆吗？”

方咏雩回道：“嗯，做了个恶梦。”

江烟萝忍不住低声道：“本来这世上另有比阿衍哥哥更招恨的人啊……”

天下名山俱有个传说由头，这栖凰山也不例外，只见此山有万仞之高，山林苍翠如乌云环抱，此中最多便是梧桐树，传闻在长远之前，有一只病笃的怪鸟从天而降，在梧桐林中栖息七日，滴血成焰，浴火重生，竟变成了斑斓神情的凤凰，声鸣九霄，扶摇上天，只留下了这片百年不枯的梧桐林，山也改名“栖凰”。

半晌，方咏雩问道：“中间如何称呼？”

可没等他暴怒脱手，肩膀猛地被人按住，昭衍不知何时到了方咏雩身后，沛然内力贯体而入，压抑住方咏雩翻涌荡漾的真气，逼迫他停下脚步，转动不得。

昭衍一噎。

倘若步寒英是中原人，倘若他没有盲眼闭关，倘若他没有退出中原……现在的武林盟主姓甚名谁，当真不好说。

开初，没有人重视到这场大火，直到他们发明再也联络不上琅嬛馆，本来讳饰周到的线索也在落空仆人操控后逐步透暴露来，大师一起顺藤摸瓜，惊诧地发明琅嬛馆总舵本来就在北屏州，表面是一间不起眼的古玩当铺，位于那座赌坊隔壁，当铺里的人都在那晚被火烧死，内里的东西也尽数焚毁。

江平潮撸起袖子就要畴昔跟他“晨练”，幸亏被几个弟子拦腰抱住，站在中间的李鸣珂听闻此言不由点头，感觉这位昭少侠如有一日英年早逝，恐怕赖不得天妒英才，满是他那张嘴自找的。

长途跋涉至此，世人都可贵轻松，哪怕勤奋自律如穆清也不由赖了会儿床铺，其别人更是睡得不知朝夕，偏生昭衍昨晚听罢方咏雩一席话再未能入眠，用过早食以后瞅了瞅日头，见大师尚未起家，便向掌柜的要了一把二胡，坐在杏花苑里拉起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