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·上山[第2页/共4页]
方咏雩不着陈迹地看了昭衍一眼,脸上闪现些许冷意:“梦到我走夜路时颠末野坟地,一只死人的手从坟茔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。”
“别他娘的拉了——”
倘若步寒英是中原人,倘若他没有盲眼闭关,倘若他没有退出中原……现在的武林盟主姓甚名谁,当真不好说。
昭衍干脆松开双手,可不等方咏雩发难,他两臂变招使了个巧劲,将人推回前面,同时脚下一旋,世人只感觉面前一花,他竟然穿过四名侍从的包抄欺近杜允之,轻巧夺过折扇,五指用力一捏,扇骨顿时散了架,上等的洒金纸面也被扯破开来,好好一把扇子成了没人捡的褴褛。
半晌,方咏雩问道:“中间如何称呼?”
这一句话,杜允之把声音压得很低,除了方咏雩以外,谁也没有听到。
杜允之笑意不改,将折扇翻转过来,后背倒是一幅水墨画,但见画上天空阴云垂地,荒凉草木掩映着一方阴沉山洞,那洞里黢黑一片,仿佛有鬼域恶鬼藏匿此中,而在洞口之处有一朵花破土长出,猩红如血,成为整幅画上独一的亮色。
可这统统都已经成为过眼烟云,十六年前,北屏州某座城池崛起大火,火势伸展了整条街道,大半屋舍都付之一炬,烧死了不知多少性命,终究查明是有家破人亡的赌鬼想要用火油和白磷跟赌坊同归于尽,没想到当晚是大风天,白磷又见风易燃,火势一发不成清算。
吓跑了一个听众,昭衍不觉得耻反觉得荣,拉得越建议劲儿,琴声垂垂高亢,节拍也变得荡漾,仿佛阴风怒号怨鬼哭,活生生把大好春光熏陶成人间天国,屋里的人哪怕把本身裹成了春卷,用枕头死死压住脑袋,魔音还是穿耳入脑,搅得人不得安好。
结账结束,日头已上了三竿,世人出发解缆向栖凰山赶去。
堂堂江湖第一谍报构造被赌徒的抨击殃及被毁,这个成果不知让多少人目瞪口呆,一时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,更有人说琅嬛馆认钱不认理才遭了天谴,该死报应如此。
他问太小二,得知那位客人天不亮便退房走人了,像是有甚么急事。
那文士掸了掸衣角微尘,道:“鄙人杜允之。”
十万两白银,无数人斗争几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财帛,这动静一出可谓震惊江湖,可这杜允之就像昙花一现般没了踪迹,琅嬛馆的谍报买卖也没有重新开放,仿佛只是某小我一时髦起的恶作剧,大师骂了个把月不见后续,便将其抛诸脑后,没想到本日会碰到正主。
可他不但说了,声音还不加讳饰,令周遭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江烟萝忍不住低声道:“本来这世上另有比阿衍哥哥更招恨的人啊……”
江烟萝给他倒了一杯热茶,猎奇道:“梦见甚么了?”
他们这厢窃保私语,方咏雩脸上神情却未见和缓,望着杜允之沉声道:“步山主当初在中原武林除魔卫道,厥后坐镇天门十八年,江湖上大家敬佩,可武林盟主之位是靠大会推举,白道诸位豪杰作为见证,我父这些年所做之事虽不好妄议功过,却敢说得上无愧于心,倘若杜馆主只以旧年恩仇论短长,用心教唆是非,琅嬛馆又与贩子何异?”
昭衍闻言翻了个白眼,道:“说我好话就别当着我的面,好吗?”
可昭衍本来还算轻松的神情蓦地一变,他盯着那幅画,影象如同长河倒转,恍忽间又回到了五年前在绛城跟方咏雩共磨难的那晚——
四周的人都停下扳谈,纷繁扭头向那人看去,只见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男人,一身淡青色的文士长衫,头戴玉冠,手握折扇,生得端倪温润,气度温和儒雅,四名侍从跟在他身后,两男两女,模样都姣美都雅,看着像是个游山玩水的大族公子,而非打打杀杀的江湖人,更不似大放厥词之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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