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白儿[第4页/共6页]

天明，亓煦禀告尚书，说能够治好府中高低的病，但要带走白儿。公子狡称白儿已亡，亓煦便说要带走柴房中的少女，不然就算尚书大人杀了他他也不会医治，并称这病拖不得了。

保养一月，白儿竟垂垂好了。下得床来，也不消丫环搀扶，自可在府中安步。当晚，公子被尚书唤去说话。白儿无聊，便谴走了丫环，一人去院中赏花。来至假山下，忽听得山那边有人说话，细辨之，是公子与尚书。白儿本不敢偷听，但模糊闻得本身的名字，不由止住了脚步，走近了一些，好听个逼真。

白儿见亓煦返来时一脸骇怪，便知他已晓得了来龙去脉，站在一旁哀哀地看他。

因为那天冲撞了客人，白儿被罚去厨房做更粗重的活计。但是，才过了几天，鸨母就满脸笑意地亲身来找她了。“女儿啊，你是射中必定的有福人啊！我们这里这么多女人都没有摊上你如许的功德呢！”

公子焦急，问道：“白儿，你是依还是不依我？”见屏风后一只小手伸来，粉色的掌心上躺着一粒小小的珠玉。公子欣喜之下掇起，细观之，上有阴文的“白”字，想是白儿的订婚之物了。从速解下身上的金麒麟悄悄放于白儿手中。见她娇羞不敢相见，也不强求，便到后院向亓煦正式提亲去了。

目睹白儿已是十七岁了，仍旧是不会说话。鸨母要卖了她舍不得她模样清秀可儿，要让她接客又怕她不会开口获咎了恩客，只得让她权充个使唤的丫头，帮着端茶倒水、铺床叠被，做些琐事。

忽一日，亓煦去庄内行医，尚书府的公子带了一群仆人去城核心猎，路过亓煦家想讨碗水喝，正撞见白儿一人坐在门口，端了个小笸箩在晒药。一仆人眼尖，瞧见白儿的花容月貌，直着嗓子喊：“少爷，这可不是老爷要新讨的姨奶奶吗？”一群粗人顿时把个白儿团团围住，号令着要将她带回府中领赏。

天子驾崩，立了五皇子为嗣。尚书拍错了马屁，在朝堂上受尽了冷嘲热讽，返来一肚子火。恨白儿开错了天眼，一顿好打。公子竟视而不见。白儿被贬做粗使活，和主子一样使唤。尚书不要她再开甚么天眼了，命人把守好，不准逃了，待重阳那日杀了饮血。

“哼哼，等你做了太子，要多少美女都能够了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。你现在还要把白儿稳住，可别让她瞧出了蹊跷。王神仙说了，这个重阳之夜，喝玄女的血，别说做天子了，做神仙也并非痴人说梦了！这天下，此后便是我父子二人的了。”尚书的笑声如夜枭般可骇骇人。白儿心中乱作一团，公子的一番殷勤原是虚情冒充！她一小我痴痴怔怔地回房，关了房门，嘤嘤哭了一夜。

已是满天暮色，白儿走得仓猝没有带得值钱的东西，只要耳上一对珠玉，是娘自小给她穿上的，舍不得拿去换钱。这街白儿本是极熟捻，鸨母常平常差她拿了票据给女人们买香粉胭脂的。她怕鸨母发明差龟奴来拿她，又是日已偏西，到底是女人家有些惊骇，走着走着，就定了主张，向城外紧步走去。

白儿任着人摆布，鸨母知其本性灵巧和顺，也不生疑，筹办伏贴就留她一人在房中，到内里号召去了。天气稍暗，白儿卸了满头珠翠，又换回了粗布青衫，仍做本来丫头打扮，开了门。人只道鸨母又使唤她出去买什物，未有诘问，便放她出去，只鸨母一人还蒙在鼓里。

“女人固然出身不幸，小生这里是留不得啊，还是……”他怎会不知人间险恶，这等的豆蔻少女送入尚书府难道羊入虎口？只是这事事非非他何曾再想惹它半分？

几今后，公子竟微服而来。适逢亓煦在家，因闻得白儿说过公子救她一节，故热忱相待。兼公子文才不凡，略通药理，与亓煦遂结为至好。白儿待公子似也成心，递茶送水，常常端倪含情，为公子风神所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