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温孤苇余(4)[第2页/共4页]

端木翠脑中一片浑沌，只觉满身瘫软有力，扶住附近的椅沿渐渐坐下，这才发觉本身穿的是睡时里衣，心下更觉茫然。耳旁金片声响，倒是阿弥将她的铠甲理整过来。端木翠下认识站起，任阿弥为她披挂，就听阿弥悄声道：“女人，你内心也是喜好毂阊将军的吧？”

有一日，麻姑到瀛洲来探她，提及几代之前，秦皇嬴政焚书坑儒，很多贵重文籍付之一炬，其中就有夏时《连山》、商时《归藏》，煞是可惜。

端木翠怒极反笑。

“休得胡言。”端木翠心下难堪，低声斥她。

半晌以后，毂阊扬声长笑。

端木翠气得顿脚，连铠甲都不披了，伸手将阿弥往帐外推。阿弥咯咯直笑，告饶着出了帐门，却不急分开，顿了一顿，俄然朗声道：“毂阊将军，你听到我家女人的情意了？你尽管向丞相提亲，我家女人无二话的。”

她这一笑甚是娇妍，那人看得心神一晃，唯恐本身失礼，忙低头应是。

端木翠心头一震，疾步畴昔将链枪取下细看，正打量间，忽听帐外细碎步声，回身看时，一个美丽的劲装女子正掀帘出去，瞥见端木翠时，展颜一笑：“女人起得好早。”

既作这般设法，便不再将此事略萦心上，说来也怪，后续再无那窸窣之声，连曙光都仿佛能照得更远了些。端木翠惦记取一个时候的刻日，不觉加快了步子。

阿弥扑哧一笑：“女人说这话，如何像不熟谙我普通？莫非昨晚饮宴，喝的酒太多了？但是我记得，敬给女人的酒，都让毂阊将军给挡下了。”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昂首看时，才发觉那守阁人正局促地立于近前，手中捧着好不轻易才找到的书册，欲言又止，嗫嗫嚅嚅，却总也不敢上前同她说话。

她这边紧赶慢赶，却涓滴未曾留意，那泥泞留下的污渍，垂垂缩成了个指模形状。

阿弥做了个鬼脸：“你不喜好毂阊将军，莫非你像邓婵玉一样，喜好土行孙？”

端木翠心下着恼，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书册。

端木翠公然应他之言稍作“流连”，故意自架上取些书册翻阅，展眼一看，密密麻麻，汗牛充栋，便觉有些头晕，忍不住向那人道：“人间现下喜读些甚么书？”

这般好整以暇、轻裘缓带，仿佛端木翠的呈现，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，每日都在产生，见惯不惊，乃至足可忽视。

瀛洲天光冗长，无风无雨，和暖日光如老旧纺车抽出长长的线头，一年又一年，从无变动。她到了瀛洲以后，和那群仙风道骨满口黄老的方士真人总也走不到一处，闲时淡看人间事，因着蓬莱、方丈、瀛洲素有来往，垂垂地，也交友了几个熟悉的女仙。

那不是……穿心莲花吗？

阿弥见她如此，已知本身猜了个准，喜道：“女人，看来我真没说错，你真的是喜好毂阊将军。”

端木翠哦了一声，伸手拿过，随便翻了翻，见多是闺怨之作，便有些不喜，正欲放归原位，忽地心头一震，将手上书册重又细细翻过，终究寻回方才引发她重视的一页。

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人，正面向那石台如有所思，听到身后步声，他缓缓回过甚来。

“连风都驱不散？”端木翠喃喃，心中大为迟疑，游移间，曙光在她衣肘之处起起落落，似是急声促她莫作担搁。

端木翠踉跄着发展两步，伸手触到甬道石壁，低头看时，袖上曙光起落不定，衣上本来已经干了的污渍之处重又黏腻淋漓，现出泥泞之色。

可奇的是，只要她稍有警悟之色，那声气立时消歇，无从寻觅。

就听他道：“方才你所说，我当你是应了，丞相那边，我会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