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 拜见[第2页/共3页]

皇子琛也并不介怀，乃至问我喜好吃甚么，在我来玩的时候特地让膳房做了送来。

郭夫人莞尔，在坐上一礼：“孺子成年娶妇，本适应之事，岂敢受陛下来贺。”

张氏过来将我搀起，毫不料外的，我对上了郭夫人打量的目光。

姨祖母刘太后对我当真不错，归天前还亲身为我赐下嫁奁，金饰都是宫中之物。我没有在头上插满金钗步摇或明晃晃的珠饰，那过分惹眼。不能锋芒太露又不能过于朴实，要在低调中彰显出身门阀。

“就是皇后，”魏嫆道，“她本名徐蘋，是徐少府的女儿。”

“长嫂真都雅，比雍都其他那些长安来的贵女都都雅。”她趴在一张极新的案台上，将眼睛望着我。

魏郯的屋舍在东边，是个挺宽广的院落，一共两进，前堂后寝。我搬出来的时候，只见院落内草木生得富强，室中的安排却简朴得很。床榻案几等家具，每式一件，榻上的铺褥和阁房的妆台还是新的。

“长嫂识得她么？”魏嫆问。

当宫室将至之时，我从车内望向内里。细竹制成的车帘将内里的景色切作细碎的长条，拼集起来，是灰瓦班驳的老旧宫墙。不管屋舍或占地，雍都的宫室远不能与长安的高屋华厦比拟，但是那些绚丽的景色已经被何逵一把火焚尽了，天子只能顺服魏傕的意义留在雍都。

魏嫆扳动手指：“多了，馨芳、如惠、玉珠，她们家中都是长安的百官。嗯，徐姊姊也是。”

说实话，我固然晓得魏傕现在在朝廷权倾一时，可最后从魏嫆那边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，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。

我记得仿佛也曾对当时的皇子琛说过，不知现在他将此物赐我是否偶合。

“少夫人上前来。”一个声音缓缓道。

“这是朕生母灵慧高皇后之物，少夫人当年颇得其欢乐，朕便以此物为贺。”天子道。

除了魏嫆，郭夫人还生下了二公子魏昭，路上，我听张氏说，魏昭也跟着魏傕出征去了，现在留在魏府中的后代只要魏安、魏嫆和两个尚在襁褓的婴儿。

曾经的玩伴，几年以后在这般情境下再见，我们始料未及。

面前已经铺上了绣垫，我双手交叠于前，向妇人下拜道：“儿妇傅氏，拜见姑氏。”

我看着那脸庞，触及曾经的光阴，心中油然生出唏嘘。

我的箱笼也未几，就那么几件。不过郭夫人却为这屋舍添置了好些东西，加在一起，仆婢们进收支出地繁忙，我则忙着安排物件，几近团团转起。

我点点头：“识得。”

她不老也不年青，看模样正值盛年。看得出她对本日这会晤很正视，身上的深衣浆得没有一丝褶痕。乌黑的头发梳作重髻矗立，金饰却未几，脸上的白粉和经心勾画的长眉，让人看不清她的神采。

我浅笑，道：“谢姑氏体贴，路上并无盘曲。”

“拜见陛下，拜见皇后。”郭夫人引着我，向帝叩拜施礼。

“兄长出征在外，长嫂如兄。尔等当服膺孝悌，勿得违逆。”见礼以后，郭夫人对后代们正色道。

天子身着常服坐在堂上，头上的高冠显得他年青的脸庞更加清癯。他的身边坐着一名华服女子，那是他的皇后徐氏，名蘋。

我脊背笔挺，拿出最端庄的仪态，敛容垂眸，朝火线款款迈步。

我却有种似曾了解之感，这小我仿佛不管在那里，他的东西都那么简简朴单，从不会多出来一样。

话虽如此，不过都是客气。郭夫人带我来觐见，本来就是要讨天子贺礼的。酬酢一阵，天子命侍中取来一只漆箱，翻开，只见内里装着些珠玉绢帛，最上面的是一只精美的沉香小匣，内里放着一支嵌玉金步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