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碧血剑(17)[第1页/共4页]
众农夫见袁承志和那瘦子攀起友情来,不敢再行逗留,纷繁散去,走远以后,便又痛骂,行得越远,骂得越响。乡音佶屈,袁承志也不懂他们骂些甚么。
温青本来吃了一惊,见到是他,怒道:“你来干甚么?”温正道:“问你本身呀。”温青道:“我和袁兄在这里弄月,谁请你来了?这里除了我妈妈以外,谁也不准来。三爷爷说过的,你敢不听话?”温正向袁承志一指道:“如何他又来了?”温青道:“我请他来的,你管不着!”
袁承志拱手道:“实在对不起,兄弟只怕闹出性命,大师费事,是以冒昧扶了他们一把。这可获咎了。老兄如此本领,何必跟这些乡间人普通见地?”
正在此时,俄然门别传来笑语之声,都是女子声音,此中却夹着温青的笑声。温正道:“舍弟返来啦。”抢了出去。袁承志要跟出去,温正道:“袁兄请在此稍待。”袁承志只得留步。但是温青却不出去。温正回厅说道:“舍弟要去换衣,一会就出来。”袁承志心想:“温青此人实在啰里噜苏。见个客人又要换甚么衣服?”
那瘦子听他出言谦逊,顿时敌意消了大半,问道:“中间贵姓?到敝处来有何贵干?”袁承志道:“鄙人姓袁,有一名姓温的少年朋友,不知是住在这里的么?”那瘦子道:“我也姓温,不知中间找的是谁?”袁承志道:“鄙人要找温青温相公。”
袁承志将燕窝三口喝完,只觉甜甜滑滑,香香腻腻,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,解衣上床,抖开被头,浓香更冽,中人欲醉,那床又软又暖,平生从未睡过,迷含混糊间便睡着了。
比及下午日头偏西,袁承志实在不耐烦了,心想归正这是温青家里,把金子留下算了,将黄金包裹往桌上一放,说道:“这是介弟之物,就烦仁兄转交。兄弟告别了。”
温青怒道:“这些花是我亲手栽的,我不准你看。”温正道:“我看都看过了,你挖出我的眸子子么?我还要闻一下。”说着用鼻子嗅了几下。温青肝火大炽,忽地跳起家来,双手一阵乱拔,拔起了二十几丛玫瑰,随拔随抛,哭道:“你欺负我!你欺负我!拔掉了玫瑰,谁也看不成,如许你才欢畅了吧?”
温青从篮里抽出一枝洞箫,说道:“我吹首曲子给你听。”承志点点头,温青悄悄吹了起来。承志不懂乐律,但觉箫声缠绵,如怨如慕,一颗心仿佛也跟着委宛箫声飞扬,飘飘零荡地,如在瑶池,非复人间。
那瘦子请袁承志在上首坐了,仆人献上茶来。那瘦子不住叨教袁承志的师承出身,言语固然客气,但袁承志模糊感觉他颇含敌意,当下说道:“请温青相公出来一见,兄弟要交还他一件东西。”
温青沉吟道:“我跟你说。就怕你会更加瞧我不起。”袁承志道:“必然不会。”温青咬一咬牙道:“好吧,我说。我妈妈做女人的时候,受了人欺负,生下我来。我五位爷爷打不过此人,厥后约了许很多多妙手,才把那人打跑,是以我是没爸爸的人,我是个私生……”说到这里,语音哭泣,流下泪来。
正自思忖,听得温青问道:“你爱不爱听我吹箫?”袁承志点点头。温青又把箫放到唇边,吹了起来,垂垂的韵转凄苦。袁承志听得入迷,俄然箫声骤歇,温青双手内拗,啪的一声,把一枝竹箫折成两截。
睡到中夜,窗外俄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噗哧一笑,袁承志在这等处所原不敢甜睡,当即惊醒,只听有人在窗格子上轻弹两下,笑道:“月白风清,这么好的夜晚。袁兄雅人,不怕孤负了大好光阴吗?”
俄然背后有声微响,袁承志站起回身,只听一人冷冷道:“半夜半夜的,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么?”那人恰是温正。只见他满脸肝火,双手叉腰,大有问罪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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