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小舅子各有不同[第1页/共3页]

伴计陪着笑道：“是隔壁出的酒，小店里没有的。”

“甚么他娘的不赊，这也用得着发誓？”彭舅子接口道，“那就把刚才那客人的酒拿来我吃吃看，好吃便掏钱买。”

两家门外各有帘名，那旅店在大门两侧写了个“味招云外三山客，香引蓬莱八洞仙”，酒坊便贴了个“肆意批售零沽、发誓一概不赊”。

冯二这才笑着把梁叛领出来。

“年节上是交给王班头的，眼下是交给彭班头的，莫非你爹死了办过一回丧，你娘死了便不办了？”

梁叛感觉这葡萄酒口味还不错，只要极淡的一点酸涩味，便让伴计到隔壁要了两小坛子没开封的，预备吃完饭带回家喝。

敢情这几个捕快一上午没干别的，光收例钱了。

但是如果有需求的话，他也不介怀站在上层，俯视基层。

梁叛又向那两个捕快扫了一眼，再一挥手，让人把屏风重新翻开了，隔在了两桌中间，持续跟冯二喝酒用饭。

梁叛摆摆手叫人收了屏风，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远，一无反对，他看看被两个捕快簇拥在当中的彭舅子，嘲笑一声：“彭舅子，你有点飘啊。别说这个捕快我要想当随时能够再当，就算我当不成捕快，弄你这么个货品也是伸伸手的事。你姐丈活着的时候，没跟你说过别惹我的话？”

冯二透过屏风当中的裂缝，看着不远处坐着收钱写收据的几个捕快，眼中寒芒一闪。

冯二指着楼梯口墙上的水牌，说道：“梁五哥，你点菜。这里固然不是甚么大酒楼，但是技术还拼集。”

那部下集会，放下筷子走了出去，拉着那掌柜低声私语了两句。

说着便叫柜上去称银子，还是漕帮的那一套，跟这几个捕快索要收据。

那捕快道：“方才是谁喝的酒，也给我们彭班头来两壶。”

《南史·周颙传》中有一段说吃菜的，这么记录：

跟着伴计噔噔噔下楼，冯二给梁叛倒了茶，说道：“这日子甚么好吃的也不长，比及四月郭公一叫，我请你到江上去吃鲥鱼。”

南京人夏季另有腌大头菜、腌雪里红的，方才那伴计所说的瓢儿菜，也就是上海青，也好腌，也是夏季吃最好。

仲夏有雍菜，也就是空心菜，中秋吃茭白，初冬一向到正月间，白菜最好。

这个“秋末晚菘”，就是白菜。

他苦笑着摇点头，闻声掌柜已经气得语无伦次，说不出囫囵话了，他忍不住就想站起来把彭舅子他们轰走，谁知冯二一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，并用向邻桌一个部下使了个眼色。

郭公就是戴胜鸟，每年四蒲月便要争雄滋长，这时便收回“郭公郭公”的叫声。

那掌柜气得说话也颤抖，这时另一个捕快道：“话不要讲这么刺耳嘛，我们不过是照端方收例钱，你本日不交也成，我们弟兄一共二十几个，加上白役少说也有上百，今后每日在你这店里用饭，连吃一个月，只当抵了例钱了，如何？”

冯二道：“他家的葡萄酒都是板桥葡萄酿的，一年只要二百斤不到，比白酒还要奇怪。”

梁叛便点了个水芹炒臭干子，另有个老牌儿“硬”菜韭菜炒鸡蛋，剩下荤菜就归冯二来点。

梁叛奇特地问：“如何只用板桥葡萄，别地的葡萄不好吗？”
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等话也好说得么！”

梁叛心底暗叹：彭舅子啊彭舅子，你姐夫再蠢，也晓得做事留分寸的，你这玩意儿连谁能惹谁不能惹也不晓得，这不是作死么？

那捕快道：“那就去隔壁拿啊。”

走到楼梯拐角平台上，眼看到下方刘福生一身笔挺的蓝布长衫，叉动手恭谨而又不失气度地立在楼梯边上，再昂首看看楼上翘着腿吃肉的彭舅子，心中不由感慨：一样是小舅子，这差异咋就这么大捏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