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话 京城往事[第1页/共3页]

“我去过都城，如果你现在不想睡觉的话，我能够讲给你听，”金龙悄悄换上一贯的笑容，方才攥拳的手也伸展开来，“我有一段关于都城的旧事。”

而金旋以后让他做的事情，却像一把钢刀，在他最好的韶华里，将他的心，硬生生割得鲜血直流。

沙摩莉讲着讲着俄然没动静了。

喧闹吞噬了全部天下。好久，少年闭上眼睛，口中一字一顿地喃喃。

“你放心，任他们去找甚么真凶，那些官宦不会思疑是我们干的，”过后金旋安抚金龙，“别忘了，我们是天子的近臣。”

“但是金大哥，”躺在床上的少年略有些衰弱地问道，“你真的情愿为了他们，放弃平生的胡想吗？”

……

金龙的声音很好听，很有磁性，很让人感觉安然。少年感觉，如果有一天他能够金盆洗手，不再做水贼的话，他或许会成为一名非常勇猛的兵士。

总有一天，你会把它重新拾起来的。

“你觉得，我们这里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过量久？”

你的假装很胜利，但已经被我看破了，你瞒不过我。

金大哥，他……说甚么？

金龙曾说，他对这个孩子，这个被世道丢弃到角落里的少年，不管如何，都讨厌不起来。

莫非，金龙，你就从没有如许想过吗？

少年悄悄听着船舱木门被掩上时收回的“吱呀”声。不久，蜡烛燃尽了，一缕灰色的烟从掉落的灯花中缓缓升起来，随风飘散。氛围里方才满盈的药香也垂垂散去，只留下洁白的月光，还在安好的江面上，姗姗盘桓。

少年展开眼睛。金龙俊朗的脸垂垂变得清楚。或许，这是他第一次面劈面地凝睇金龙的脸——固然干打劫的勾当时冷酷无情，但他笑起来，暴露虎牙现出酒窝的时候，却敬爱得像个孩子。

金龙低垂着头，一声不吭。金旋看得出来，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。

“小毛头，你有想去的处所吗？”金龙俄然问道，双目望着苍茫的夜空，“如果有的话，你奉告我。如果你厌倦了这座小城的糊口，我能够带你去任那边所。”

说罢金龙立即又换上了一贯的温润笑容。他将蜡烛上的灯花弹尽，又将少年睡觉时弄乱的金色头发清算整齐。

金龙中间的人是另一个水贼，少年叫不上名字。

只是，不知这般图景之余糊口在临江城的人，究竟是荣幸，还是，灾害呢。

特别是，在这氤氲着药香、摇摆着烛火、飘零着隆冬晚风的船舱里。

少年不美意义地挠挠头。该疯就疯，该沉稳的时候心细如针——不管是沙摩莉还是苏小四都这么感觉。这个少年，固然偶然候猖獗一些，却很讨人喜好。

“算了吧，”金龙的语气稍稍和缓下来，他在船舱里来回踱了几步后带着几分颓唐地倚在窗户中间，“想找一个安宁的处所都很难。烽火不久就会烧到这边，我们现在很被动，只能随机应变了。”金龙低着头，胳膊环绕在胸前，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滑落下来，浸湿了青色的薄衫。额发下的那双瞳孔里射出锋利的光芒，如同刀锋普通，划过沉寂的氛围。

……

看不见鸟儿的时候，少年就盯着那些红色的帆发楞，谁也不晓得他究竟在想甚么。

而沙摩莉这边就美满是别的一番风景了。她喜好讲故事，开口滚滚不断——也不管少年能不能听得出来，不管他听没听懂五溪蛮部落的俚语，那些往年的故事，她一股脑儿全倒出来。

“当时候我比你大不了几岁——也算是幼年浮滑，但愿能像我堂哥金旋金元机那样在皇都混得风生水起。金旋是我先考哥哥的宗子，他此人晓得如安在宦海纵横，如安在天子面前出人头地，以及……”金龙俄然顿了顿，嗓音撒呀了一些，“以及如何明哲保身地做出决定。”